生命的赞歌, 气节的史诗——评电影《红高粱》

当雏鹰在巢穴之中嗷嗷待哺时,那是一种对生命的赞扬,当骏马于棚栏之中昂首长嘶时,亦是一种对生命的景仰,当小草在石缝之中长出了嫩芽,那更彰显了一种顽强的生命力。当中国各地都遍布着红高粱时,那便不仅仅是生命了,更隐喻了中华民族英勇无畏的气节。张艺谋在《红高粱》这部电影中通过人物个性的塑造来赞美生命,赞美生命正常的欲望,是一首生命的赞歌,更是一部气节的史诗。

这部影片在中国电影界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张艺谋把中国美学和电影语言进行了完美的嫁接,同时这部电影的成功也是他能在中国电影界取得举足轻重地位的原因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其在第38届德国柏林电影节荣获了金熊奖,更重要的是它标志着中国的电影走向世界,是张艺谋人生最高的两项成就之一。

在特定环境中,导演将一幅观照人们生活状态、精神面貌和文化心理结构的红色画卷展示在观众眼前,这一幕幕的大红色辽阔而又深远,给观众带来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该片之所以会有如此高的艺术成就,主要得益于精炼的电影语言和超强的电影思维。恰到好处的情绪渲染和环境气氛的营造,使一幅幅唯美空灵的夜景图画都能让观众觉得眼前一新,意蕴十足,让人们仿佛置身于当时的环境,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且红色贯穿影片始终,这也体现了导演善于运用色彩揭示人物内心。从一开始九儿出嫁时的大红色再到影片结束时漫无边际的红色,这都是张艺谋在影界独树一帜的风格。其中最让人回味无穷的轿夫颠轿这一环节,在这“黄埃散漫,飞沙满天”的出嫁途中。

轿夫们刚健有力,热情洒脱,豪放不羁,这都充分展现了原始的生命的野性。还有田野里的高梁在在风中舞动的画面在电影中一共出现四至五次,这都是在向观众中传达着蓬勃的生命力,与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气氛凝重。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个细节,通常也是容易为人所忽视的部分,那就是陈大头去世后九儿一个人坐在院子中,此时这种静谧幽远的意境更能传达出此时九儿心中的孤寂。

音乐的衬托到位也给本片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从一开始颠桥的轿夫所自编自唱的山歌,再到结束时豆儿用其童稚的声音唱的歌谣,这些音乐的烘托都是很有讲究的。《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这首高粱地的情歌,带着浓浓的泥土气息。旋律奔放,节奏强烈,从中喷涌出一股追求情爱和理想的痴情,有力地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

主题曲《酒神曲》朴实无华,却闪烁着高粱地旁生长的人们的生命内涵,情节到了九儿倒下的时候豆儿唱起了童谣“娘娘,上西南……”在红的高粱地里豆儿童稚却又声音回荡着,太阳地被抹成了深红色,营造出一种十分悲壮的气氛。

剧中的神秘人物“我”一直以旁白的身份讲述着这个故事。其中有敢生敢死的“爷爷”,当他得知“奶奶”可能被土三炮欺凌之后,只身一人来到“贼窝”,甚至不惜卑躬屈膝,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为了“报仇”他却将此置之不顾,毅然给他下跪,再趁机将土三炮制住,问清缘由后,便放了他,这样一位有情有义之人,就连一向凶狠的土三炮都不忍杀他。

敢爱承恨,有担当有作为的“罗汉大叔”一定是观众久不能忘怀的一位英雄人物。他对九儿的感情是私有的,对人民群众的感情却像一座历史的丰碑。当九儿的身边有人照料,他选择了默默地离开,义无反顾地投身于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事业。在后面令人震撼的“害怕”事件中,罗汉大叔一直在大骂日本人,他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精神更是承载了红高粱的意蕴与内涵,将一位英雄人物描绘得淋漓尽致。

这部电影的女主人公,她的艺术形象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在这部电影中,张艺谋塑造了一位深明大义、英勇无畏的女子形象,她勤劳贤惠,敢爱敢恨,敢喜敢怒的精神化作影像定格在那一瞬间,“国家生死苟利已,岂因祸福趋避之”,这是我们中华儿女特有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最后一点细节可能很容易让人忽视,那就是影片开始是以“我奶奶”的眼晴开头,但最后又以“爷爷”的眼睛收尾,这样更能突出导演或编剧对这样一种生机勃勃,慷慨奔放的理想世界的期盼与神往,同时前呼后应,意味深长。

诺贝尔曾经说过“生命,那是自然付给人类雕琢的宝石”。红高粱便是用来诠释生命的最佳代名词。同时,它承载了人类的生机与活力,也是人类雕琢的一块宝石。更浓墨重彩地高扬了民族英雄的生命力以及民族英雄主义精神,因此称得上是一部的不可多得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