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铤而走险》|一部教学级的学院派犯罪片

和《阳台上》一样,《铤而走险》也必然会引出具有强烈反差的二元化评论。归根到底,是一部分人能接受这种“互相伤害”,而另外的一部人对此并不认可,他们不认为跳脱阶层要建立在某种“弱者伤害链”之上。

《铤而走险》是由黑蚂蚁(上海)影业有限公司出品的动作犯罪片,由曹保平监制、甘剑宇执导,董成鹏、欧豪、李梦领衔主演。该片于2019年8月30日在中国内地上映,该片讲述了修车工刘小俊因赌博欠债,为了还钱倒卖一辆黑车,意外卷入一起儿童绑架案的故事。

《铤而走险》是一部典型的学院派影片,无论是从剧本编排、影片结构还是影像美学,都体现出了一种鲜明的学院派风格,这使得影片显得无比“沉稳”,事件的起因、发展、高潮、转折、结尾都恰到好处,计算极为精准,有着肉眼可见的时间分割点。对于学院派受众来说,《铤而走险》绝对是一部堪称完美的教学片,导演对犯罪片惯常套路的运用也称得上得心应手,影片结构的上佳处理使得影片的叙事过程非常流畅,在观感上极为畅快淋漓,毫无拖沓。

但对于网络影评人来讲,《铤而走险》又过于稳重,缺失了惊喜感,故事的最终走向缺失了神秘感,比较容易地便可参透,这也是当代国产学院派电影为人诟病的缺点之一,年轻导演大多是学院派出身,在影片结构的处理上已经做到了了然于胸,但是套路化的情节着实颇多,对于极其个别的网络影评人来讲,能够猜到一部影片的结局,是莫大地荣耀,是值得大吹特吹的事情,也是一部电影的“扣分之处”。因此,一部犯罪片要想在网络上获得高分,一定要做到如下几点:转折离奇,脑洞大开,细节完美,经得起“多次推敲”。

实际上,《铤而走险》在逻辑处理上并无差池,各细节都做到了铺设到位,并且利用“山城”重庆完成了影片空间上的立体化,片中的多次追逐戏码都妥善地借助了天然的地势,这使得影片的追逐空间得以扩大,不再是平面上单调的一前一后,而多了上下两个维度,另一方面,这种立体感也体现在了人物的塑造上,片中出现的人物在性格的塑造上堪称完满,除了警察以外,没有绝对的善恶分明,主角可以为了“善”去拯救一位女孩,但同时也会因为恶念而坠入贪婪深渊,同样的,反派二兄弟恶贯满盈,但在彼此的亲情中,又体现出了人性中的善念。因此可以说,在《铤而走险》中,善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而做,为谁或者说是为什么去搏命。

正如上文所言,《铤而走险》中的每个人物都在搏命,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建立在各自的目的之上,这些目的相互纠葛,缠结在一起,越拧越紧,最终勒住每个人的咽喉,只有搏命反抗,才能挣脱这个死局。而这些人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处社会底层,都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物,换言之,这是一场阶层内部的淘汰式搏斗,是社会边缘人物之间的厮杀,也许导演想通过这种设置来表达片中二兄弟的那句话:“这个社会不讲规矩,有钱才是人。”这为影片平添了一丝悲凉感,也或多或少的映射了部分社会现实。

主角为了钱,先偷车,后绑架,最终入狱,二手车车商为了钱,两次黑吃黑,最终被枪杀,卖酒女为了钱,策划了绑架案,最终亦锒铛入狱,亡命之徒两兄弟为了钱,杀人放火,最后又赔上了性命,直到最后,众人也未能摆脱“底层”空间,影片在外表上为众人设置了合理的逻辑动机,或是出于贪念,或是出于救人的心理,但实际上,穿过这层表象,我们可以明确地洞悉,这一切都起源于他们的边缘身份:每个人都是为了钱,每个人都是为了摆脱这个受诅咒的底层空间,每个人都是为了积累财富,获得通往更上阶层的“钥匙”,当然,每个人都失败了,这很丧,但也很现实。

《铤而走险》这部影片的突出之处便是营造了一种简单粗暴并且直接的命运碰撞,在做到了细节铺设和预设动机的前提下合理地运用了多线叙事,并且逐步地把所有人物交汇到了各个时间点上,选择具有强烈感染力的手段(人物目的)加以适当的组合,填充视觉形象的象征性和内在含义的逻辑性,最终造成情感上的爆发,这个爆发源于这条为所有人带来了伤痕的“弱者伤害链”,影片中的“200万”只能属于一方,但每个人都想得到它,没人能舍弃这份欲望,那么必然的,矛盾便会因此而生,“弱者伤害链”便会在这个基础之上愈加坚固,最终演化为关乎生死的搏命争斗,当金钱成为社会认可的标志,那么自然而然的,跳脱阶层的争斗会变得异常荒诞而又血腥。

一影一话 谱人世虚实

俱是覆舟风雨 书字可抵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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