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收视纪录,评分不降反升,台湾年度神剧因“矛盾”制胜

从3月开播,豆瓣不到一万人评价,评分9.3;到4月完结,超过4万人评价,剧集《我们与恶的距离》的评分已经升至9.5分。

收视率方面,根据“tw.dorama”网站数据显示,《我们与恶的距离》称霸4月的台湾电视圈,大结局当天最高收视去到3.4,一举打破2019年台湾地区收视率的最高纪录。而2018年的最高收视也才1.84。

现实题材确实是该剧成功的重要因素,但与此同时,故事也要讲好才行。

除了大结局有些刻意正能量之外,剧情节奏,演员表演,矛盾设置,全剧都做得非常出色。

尤其是角色的情感矛盾,这是能够吸引观众一直看下去的关键。

1.王赦&丁美媚:家庭与事业的矛盾

王赦这个角色存在两个矛盾点,前面5集是自我意志与世界形势的矛盾,后面5集是事业与家庭的矛盾。

对于王赦为什么能在被全世界唾骂的情况下仍然能坚持自我,后半部分剧情给出了交代。原来他就是从“弱势群体”里走出来的人,所以他才会有着如此强烈的意志。没记错他应该是全剧唯一一个获得“儿时经历”,被加强塑造的角色。

能动摇他意志的,是来自家庭的责任感。

家庭条件优质,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丁美媚哪里受得了外界的巨大压力,她只希望家庭能够安稳幸福,子女能够平安长大,只是丈夫王赦的事业成了一颗绊脚石。

爱妻心切,具有家庭责任感的王赦陷入了一个两难的矛盾抉择。

坚持事业,家庭会进一步支离破碎;

维护家庭,梦想会土崩瓦解。

和王赦一样拥有一颗壮志雄心的观众可以问自己,万一真的遭遇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现实中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少见,商人马云就时常吐槽,自己没有时间陪伴家人。一个人要想在一个领域攀上巅峰,就得付出时间和精力,家人就算不遭受外界压力,也难以避免地要接受孤独的拷问。

丁美媚其实也只能依靠社交网络打发寂寞,可以说王赦为了自己的事业,一定程度上牺牲了家庭的幸福。

就在丁美媚及其父母都把矛头指向王赦,逼得他无奈妥协后,观众终于得到了一个解决事业和家庭矛盾的方案。

也许问题主要不是出在王赦身上。

很多人都有着远大的目标,并把目标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若是家庭与事业本身是矛盾的,那是不是就代表着这些人都不结婚为妙?

世上并不缺少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人,他们能够在事业上大展宏图,又能拥有家庭的和睦幸福,为什么呢?

《我们与恶的距离》给出的观点是,需要妥协的不是王赦,不是事业,而是丁美媚,是家庭。

家庭本应该是支持每个人前进的力量,无论是与父母的原生家庭,还是与伴侣的新生家庭,家人之间的鼓励往往能起到强大的作用。

所以,拥有能够理解自己的父母或伴侣,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幸运的事。没有家人的支持与陪伴,那就只能和寂寞作斗争,而伟大的人最后都取得了胜利。

家人不理解不支持的话,那家庭便会成为伟大事业上的一个绊脚石。可见,伴侣之间的三观一致有多么重要。一个人想着闯荡,另一个人只想要稳定,不发生矛盾就真是见鬼了。

2.宋乔安&刘昭国:艺术与商业的矛盾

宋乔安与刘昭国的价值观就严重不一致。

宋乔安觉得如果没有流量,内容再好也是扯淡;

刘昭国认为做新闻就要保持内容的品质,不能一味迎合大众。

两人的观念矛盾也是全剧的一个核心议题,关于新闻媒体的利益与操守。

每一集的开头部分是新闻报道与网民的评论反应,暗示媒体时时刻刻在影响着社会舆论,而社会舆论对事件当事人总是影响巨大的。

媒体要想有流量收视率,跟踪热点事件是非常有效的方式。现在新媒体获得流量的重要方式也就是三个字,追热点。

在媒体泛滥的信息时代,大众得到的信息会难以避免地重复。于是有些无良媒体就开始寻思,要做不一样的内容,更加爆炸性的内容。然后他们便不顾及当事人的立场和感受,加工和渲染事件。

当竞争对手那样做获得了利益,你不这么做,领导就会说,愚蠢!

结果,新闻媒体就在利益的驱使下,逐渐失去了本该拥有的职责,还有道德良知。特别是某些只顾着流量的自媒体,由于平台没有关于媒体道德的限制,他们可以任意煽风点火,社会热点事件变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通过宋乔安一角的转变,《我们与恶的距离》反思着当今新闻媒体的沉沦堕落。

当然转变有铺垫的。

宋乔安本来是和刘昭国一样在先驱报工作,而在诸多新闻幕后工作的情节里,她都更偏向把控质量,而不是盲目追求流量。

泰国的爆炸案,她怀疑是新闻来源的真实性,压住不报;

幼儿园劫持幼童事件,坚持要等幼童安全才live连线;

把品味新闻台设定在“坐二望一”的位置,也许是在暗示宋乔安虽然是“标题党”,但还没有完全失去媒体良知。影响她变得暴躁,失去理智的,陷入矛盾挣扎的,是李晓明的枪击案。其实只要她能走出阴霾,本身是和刘昭国的观念相差不大的,只是两人对“艺术”的处理方式不一样。

宋乔安寻求变通,却无意中做过了头,再回过头来反思和改变;

刘昭国坚守老路,所以他做的是传统的纸质传媒,可惜流量一直上不去。

结局看似没有给出“商业与艺术”的解决方案,但其实宋乔安和刘昭国的和解就是解决方案。

最后先驱报与电视媒体做了联合专题,算是对开场李晓明事件的一个总结反省,也算是对新闻报道的一次正确示范。

“商业”的东西不能丢,热点的东西你要去追,但绝对不能歪曲事实,恶意渲染事件,引起无谓的舆论波澜,我们应该从各种社会事件进行反思,保持“艺术”的价值。

商业与艺术同时在发挥作用的时候,两者的矛盾便能得到一定的化解。

3.李大芝&应思悦:面对与逃避的矛盾

哥哥的任性妄为令到还在读大学的李大芝顿时迷失了人生方向。

年纪尚轻的她无法面对很正常,躲在家的两年经历成为了她人生里的黑暗篇章。

在母亲的帮助下,她才被“推”出了黑暗的房间。只是她出来的时候,世界还是黑夜。

她还是只能够逃避,世界不接受她,她自己也不接受自己,所以得知宋乔安家庭背景的时候,她要逃走。

哪怕王律师,房东应思悦不停地鼓励她,她仍然处于自我怀疑的状态。

触发她转变的,自然是乐观向上的应思悦。

曾沛慈奉献了超乎预期的演出,几次哭戏都显示了她具备当实力派演员的潜质。与李大芝不同,应思悦在遭遇家庭危机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坚强,她能够面对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应思悦是应对难关的模范,所谓近朱者赤,李大芝受到感染和鼓舞,逐渐从迷失走向挣扎。

那种挣扎,就犹如你从黑夜里醒来,迎接光明之前,要起床的挣扎。

要勇敢地迎接黎明并不容易,首先要克服的心里难关是加害者亲属的身份。这等于给自己扣上一个不光彩的标签,难。

其次是要走出被网络暴力,受害者家属甚至是一些“热血青年”的恐吓威胁的心理阴影。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需要时间,也需要有人推一把,很幸运,李大芝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李大芝选择躲一辈子,那件事就会犹如黑夜一样笼罩她一辈子,她的人生将是永夜。她只有推开那扇门,不怕别人谩骂,不怕别人扔鸡蛋,才能力迎接黎明的到来。她必须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一个既定的事实。

她不是什么李大芝,她是李晓文。

除了制造利益矛盾,让角色或者集团产生正面冲突之外,编剧还可以让角色们陷入难以消停的矛盾挣扎之中,来保持故事的悬念性。他们的选择越是艰难,观众就越是揪心。

《我们与恶的距离》成功地让一众角色从开始挣扎到结束,最后他们都各自得到了一个相对圆满的,解决矛盾的方式,纵然人性中的恶,社会中的种种问题,仍然是悬而未决。

对于那些暂时无法解决的现实问题,通过李晓文和应思悦的对话,算是给了一个期许。

“看得见的东西就不用相信。

就是因为看不见,我们才更有机会去相信。”

看不见希望,不代表没有希望。

希望,就在云后面。

真相永远只会怪我们的社会体制出了问题。——《我们与恶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