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我这么想念你,想念痛苦地插在心上

2007年的旧电影《破绽》,是值得再看再回味的。

安东尼·霍普金斯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好演员。

《沉默的羔羊》,敲开对手的头颅,拿起勺子开吃——邪恶的汉尼拔就这么恶心地植入你的记忆,不是吗?我同样难忘的中篇小说《七宝楼台》,它的作者陈平女士不也将吃人脑的恶魔与911并列了吗?所以,我是冲着安东尼·霍普金斯重温这部旧片的。

同样是恶,从魔变回人,一样的机关算尽,其令人恐怖的尺度于不知不觉中加大了。

看过《破绽》,一定无法忘记在泰德的家里和办公桌上同时置放着的那犹如过山车一样的大型装置。弹珠代替了人在忽上忽下的轨道上穿梭,落点在哪里,全在装置的设计者泰德。“机舱的问题在哪里?”手下问,泰德一张菲林“啪”地贴到显示屏上,食指一戳:“这儿!”“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不!”泰德说。机舱的问题泰德判断起来不会有误,接下来的杀妻计划更是毫厘不差。

詹妮弗,多么漂亮,犹如饱含汁液的蜜桃,电影没有告诉我们她为什么要出轨,想必,与泰德年龄过大有关吧。婚姻就是这样,你享受了收获期的老男人的财富,就要放弃耕耘期的小男人的英挺。詹妮弗要鱼和熊掌兼得,悲剧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一个年老丈夫不能容忍妻子偷腥而起了杀心,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而《破绽》很有新意,全赖故事编得精彩!

安东尼·霍普金斯的戏,就是好

我们不知道但泰德知道,妻子的情人鲁伯是警察局的谈判专家。他也知道凶杀案发生以后只有鲁伯有可能走进他家与他直面。于是,一切尽在泰德的掌控中进展着:詹妮弗被泰德的枪击中头部重伤,鲁伯被允许进入泰德的家这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正是他那自称斯密斯太太的情人,失控之下他扑倒了泰德……美国的法律规定嫌疑人有权指定起诉人,出身贫寒、踌躇满志的助理检察官威利被泰德点将,尝到了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枚失败的苦果,因为协同他的鲁伯以及警察局就是找不到物证。那把枪吗?对,被警察带回了局里,可那是一把从未射击过的新枪!人证呢?鲁伯亲耳听泰德说过是他杀了詹妮弗,可因为与詹妮弗的关系,鲁伯无权站在证人席上……就这样,在物证人证都缺乏的情况下,法庭只好无罪释放泰德。他的得意洋洋杀害了鲁伯,后者经受不住从肉体到智商的屡屡被侮辱,开枪自尽。后来我们知道鲁伯的死和詹妮弗的重伤缘出同一把枪——影片开始时泰德特意去了詹妮弗正与鲁伯偷欢的酒店,那时我们以为泰德纯粹去加码杀心的,其实不是,他特意过去将自己新买的抢换回了鲁伯同样款式的配枪。“他一直在法庭旁听,但他一直没有想到证据就在他腰上挂着。”灵光乍现之下威力明白了泰德换枪的伎俩后,泰德还能如此嚣张,因为他杀妻计划中有一环就是深切领会美国法律的精神:同一桩案子不能审两次。泰德哪里想得到他万无一失的计划中少设计了一环即詹妮弗没有死他该怎么办。想念痛苦地插在心上,是泰德对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霍普金斯演来情真意切,只是詹妮弗的芳心已属他人,痛苦又往前走了一步,他举起了鲁伯的配枪对准了詹妮弗的脑袋。一枪之下詹妮弗命归西天的话,泰德在《破绽》中的痛苦会“嘣”地了断,当断未断的痛苦很让泰德寝食难安:肉体虽漂浮在半空中可灵魂还在,詹妮弗会怎样撕扯泰德仅存的良心?于是获释后他心急地跑去医院签字放弃救治詹妮弗。 电影让威利向泰德宣告他的急不可耐无意中犯下了第二宗罪,有扬善除恶的意思,因为一个如泰德这般智慧而邪恶的男人,不会急煎煎地拔掉妻子的呼吸器。詹妮弗的生不如死,其实是把泰德报复的愉悦升格到了狂欢,他毅然让妻子魂归西天,只有一种解释:他爱詹妮弗。 可惜,观赏《破绽》,我们太着迷于泰德其实是编剧思维的魅力了,没有想一想泰德对妻子说的最后一句话里满含的情意。这句话是这样说的:我这么想念你,这想念痛苦地插在我的心上。

重看才发现,与安东尼·霍普金斯演对手戏的,是眼下特别红的“高司令”

我冲着安东尼·霍普金斯重看《破绽》,因为我觉得他把这一层意思表达了出来:最终打败泰德的,不是威利的灵光乍现,而是他心底的那一抹爱意。

很多时候我们无可奈何,实在是因为我们心底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