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女》诞生于第5届“上海之春”,标志着中国芭蕾从无到有的突破,也是上海芭蕾舞团的“传家宝”“看家戏”。
时隔60年,《白毛女》登上第39届“上海之春”。4月13日,《白毛女》60周年庆典演出起舞上海国际舞蹈中心,连演两场。
在舞台上挑大梁的许靖昆、冯子纯、郭文槿,已经是舞剧的第九代传人。20岁出头的他们,从老一辈艺术家的手中接过接力棒,赋予经典作品新的生命力。
演出前,第一代大春的扮演者、80岁高龄的舞蹈家凌桂明也来到排练厅,为新生代的演员们亲身示范,提供指导。
许靖昆、冯子纯,饰演大春、喜儿
许靖昆、郭文槿,饰演大春、白毛女
第九代演员挑大梁
冯子纯在戏中扮演喜儿,“一开始,她是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期盼着爹爹回家,‘北风吹’‘红头绳’都很甜美。后来,黄世仁来逼债,把爹爹打死了,哭爹一段非常沉重。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背负着仇恨跑到了深山老林里。”
从大喜到大悲,喜儿情绪上的转变,需要精准演绎,对冯子纯来说是最有挑战的地方。
“红色作品的精气神是不一样的,需要更多的情感、更多的张力。这部剧大家太熟悉了,如果情绪不到位、感情不到位,都能看出来。”
冯子纯说,《白毛女》是上海芭蕾舞团的看家戏,也是演员的试金石,传承到他们这一代,不能垮掉,“我们一定要接好这个位置,更加努力、更加认真地对待角色。”
许靖昆、冯子纯,排练现场
“00后”郭文槿饰演白毛女,每次跳都很感动,“挺爽的!白毛女在山洞压抑了那么多年,终于迎来了太阳、迎来了希望,大仇得报。”
“喜儿是甜美的,白毛女相当于青衣,技术技巧比较多,在体力消耗的情况下,一方面要完成这些技术,另一方面要跳出那个年代的神态和感觉。”
白毛女和大春相遇,她有一段独舞,要在一条腿上,连续完成32个高难度单腿转,而那时候正是演员最疲累的时候,“小时候也会练,但不会一口气做这么多个,单一练和整段连起来跳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许靖昆、郭文槿,排练现场
“00后”许靖昆饰演大春。进团第二年,他就开始学这部剧,从群舞一直跳到大春,一步一步往上走。
最难的地方在于如何抓住那个年代人物的细节,“人物的气要提起来,有一种战士的气质,要一种革命的信仰感,要有一种红色精神。”为了进入角色,许靖昆会从那个年代的影片、书籍里找感觉,还看了很多遍录像,“但是,看录像还是学不到精髓,还是需要老师在前面手把手。”
“每跳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这个角色,我想要一直跳下去。”他说。
第一代大春来指导
跨越六十载春秋,《白毛女》依旧焕发着蓬勃的生命力,海内外演出总场次已超2000场。
在运用外来芭蕾语汇的同时,舞剧借鉴了大量的民族民间舞、戏曲、武术等素材。音乐上,舞剧保留了原歌剧中“北风吹”“扎红头绳”等曲目,还吸收了华北地区民歌如河北梆子、山西梆子,富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浓郁的生活感。
凌桂明指导许靖昆排练
演出前,凌桂明来到排练现场,大春与白毛女相遇的一幕,他指导许靖昆排了十来遍。
在他看来,跳好这部剧的关键在于,塑造好人物,“要从人物出发,把角色树起来,而不是单一做几个动作。”
“他们在技术上不断提高,比我们当时的水平要高。”不足之处在于,年轻人对以前的生活不了解,也没多少体验生活的机会,农村也变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为了贴近角色,年轻时的凌桂明也花了不少精力。“我最早跳《天鹅湖》的王子,后来演大春,观众感觉不感觉,还是像王子,把原来的习惯带到舞台上去了。”凌桂明和其他主演去了奉贤农场大队,在芦席棚搭建的破烂住宅——“滚地龙”里体验生活,采棉花、割小麦,也听农民絮叨各自的苦楚。
“我开始知道农民怎么苦。了解贫苦家庭对地主的阶级仇恨,激发起仇恨,动作出来手上要有力量,所以拳头就比较多。”
不过,“从现在的眼光来看,有些地方也不一定用拳头。”凌桂明说,大春在面对黄世仁、穆仁智时肯定要用拳头,但在喜儿面前就可以去掉,把动作做得更优美、更抒情、更有感情,舞剧也会更好看,“时代不同,审美不同,不用完全按照以前去要求年轻一代。”
凌桂明、辛丽丽和许靖昆
“《白毛女》是上海芭蕾舞团的传家宝,舞团每一代的首席和主要演员,都从饰演大春、喜儿、白毛女开始他们的艺术生涯。”上海芭蕾舞团团长辛丽丽说。
如今,《白毛女》已经传到第九代。“他们进入时会有一点时代隔阂,但是接受起来很快。”这几年,舞团陆续排演《闪闪的红星》《宝塔山》《百合花》等红色题材舞剧,都有军人的角色,也有农村的生活,对演员锻炼很大,也有助于他们更快地进入《白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