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逼她与男友分手嫁入豪门,在婚礼上她经历了人生最尴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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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逼她与男友分手嫁入豪门,在婚礼上她经历了人生最尴尬的场景 - 陆剧吧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李艳秋 | 禁止转载

1

许爱星在梳妆镜里看趴在窗台上的牵牛花,花的茎叶齐朝向邻居家院子生长。她扑哧一笑,不大声,整个人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慵懒地撑着头,嘴角上挑依旧盯着镜里的牵牛花藤想:“长到那边去又怎么样?那边院子和我们的还不都一样!只不过是从一间牢笼,跳到另一间牢笼罢了。”

她收回目光,左手拇指指甲剔了剔食指指甲内的灰尘,出神呆坐了一会儿。镜中有个穿着银白睡裙的少妇披散着头发,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模样惹得她发笑。她拉近皮凳子想要将镜中人看得更清晰些。

昏黄的灯光下手指从太阳穴轻滑至嘴角,台灯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面颊,脖颈渲染成一块毫无杂质的金色怀表,拨开表盖就能听到柔和的音乐。手指在下颌处停住,松松地半握拳,小拇指在紫红唇纹上细细画了个圈,仿佛要数尽唇纹的条数。抵在梳妆台的手肘有些发胀,她轻轻地揉了揉,换了只手肘撑着。

镜中的自己无论模样还是身形她都厌恶透了,特别是那对眼睛!仿佛路面上洁白蓬松的雪花,被满是泥土的车轮碾过,只留下融化的污水和冰冷混浊的车轮印。

她摘下金丝边框眼镜世界瞬间模糊,扭头看看床上熟睡的丈夫,只有朦胧的人形光圈,肚子上的被单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窗外冷风吹进来,掀起两旁窗帘飞舞,形状如孕妇挺着个饱满的大肚子。风落到她身上,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桌上种类繁多的化妆品,高矮胖瘦的瓶瓶罐罐,现在好像模模糊糊地变成了一只只带绒毛的蜘蛛,红的,白的,黑的,浅蓝的统统向她爬来,掉在她的脚下啃咬她的脚趾,顺着她的脖颈爬上脸颊,咬下她的眉毛。她尖叫着逃开,皮凳子顺势被绊倒,发出清晰的碰撞声。

老公迷糊地扬起头朝她嚷:“大半夜的不睡觉,叫什么叫!”说完重重翻过身背光睡去。她双手握拳放在胸口,两肩微微颤抖仍然心有余悸。脚上只有一只棉拖鞋,另一只被皮凳压住,脚踩在僵硬的木地板上,大拇指红肿,一种撕心的疼痛感传遍她全身。她抱肩缓缓蹲下,雪白的裙摆被身后的冷风吹着向前翻滚,幽灵似的抚慰她。

身体像波涛中不听使唤摇曳的渔船,一个巨浪将她掀翻,她跌坐在地板上。脚和腿感觉被无数条蛀虫啃食,使不上力。她满意地抚摸自己的双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扶起皮凳重新坐回梳妆台前,缓缓地拉开抽屉。

里面躺在一只乳白色塑料柄水果刀,刀已经她摩擦过许多遍,每当丈夫彻夜不归,她就会拿出这把刀来。起先是为了防身,一个女人在这黑暗空荡荡的家里,怎么能不害怕?现在它仿佛是自己的老友,什么苦都可以向它倾诉,也许到最后只有它才能让她解脱。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她轻握着刀,鹅黄的光斑在刀上移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寒冷的刀刃,只要在自己手腕的静脉上轻轻比划了一下,就一下,呵呵,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青色的静脉在半透明的皮肤下泛着鹅黄的油光,如细绒线一般错综复杂。

“咳,咳咳。”

她望着丈夫模糊的身影,冷笑着将刀慢慢放入抽屉,推上它、关上灯、摸索着上床,掀开被子与丈夫同眠。

“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他!只要他不提离婚,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了感情又怎么样?总有些东西是可以维系这段婚姻。比如这房子少说也得几百万吧;楼下车库里的车四十万买的,现在卖二手也该值个三十万吧;上次看好像他又在卡里存了几万块钱,密码是结婚纪念日;这床是结婚时新打的,楠木的,要单独卖;他那些旧衣服,鞋子卖是买不了,捐给山区也算是我积德了。”

许爱星瞪大眼睛在黑暗中盘算着丈夫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算漏的,丈夫微微地呼噜声已经在耳际回响,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咽口水的哒哒声。“唉,还是算了吧。”许爱星翻了个身,胳膊环住丈夫的脖子,人往下移了移,头靠着丈夫的肩。

“再怎么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就算和他真离,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他不会不承认。不说别的,多多少少每个月的固定赡养费是不会少的。他现在没说离,我也不提,等他自己真提了,这些东西还得一件件地细算。”想着想着,许爱星闭上了眼,靠在丈夫的肩上沉沉睡去。

人没了心,就是具会吃饭,会呼吸的活物,只要不杀它,它总能靠这些廉价的东西活下去。

2

《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在酒店大厅回旋,灯光逐渐暗淡下来,宾客们的目光跟随明亮的聚光灯找寻主角的身影。主台麦克风里出传来男主持磁性的声音:敬茶。新郎张浩辰一手提着新娘许爱星鱼尾裙婚纱的巨大裙摆,一手牵着许爱星缓步走上方形台。银光将他们俩裸露在外的皮肤照得瓦白,仿佛他们刚刚从面粉里打滚后出来的。

许爱星下意识地抬起带着白纱手套的手挡挡正前方投来的强光,张浩辰朝身边的服务员耳语片刻,服务员点头向后台走去。不一会儿主光暗下去,开了天花板边缘一些星星般的桔色小灯,霎时柔和了许多。许爱星放下手,大厅环境尽收眼底。

她与张浩辰站在大厅的中央,一个离地不到半米的方形看台上。看台铺着红毯,红毯上满是粉红色玫瑰花瓣,地毯花瓣一直延伸到主台。张浩辰的母亲薛清与许爱星的父母郭烨,许月华正等着他们。绕满粉色玫瑰花环的白色支架架起一个能容纳五六人的欧式风格的棚子,支架四面分别挂着紫色丝绒帷幔和香槟色流苏。

随着她与张浩辰向主台移动,大厅的灯光开始逐渐变亮。当她们到达主台时整个大厅的水晶灯全部亮起,那些灯上透明的吊坠晶莹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服务员清一色是身材匀称的年轻姑娘,头发在后脑勺盘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髻,挽着一支墨绿檀木发簪。粉面朱唇,穿着粉红中袖长筒印花旗袍,旗袍勾勒出风韵的身材,虽长到脚踝,但走起路来依旧可以从裙摆口看见被肉色丝袜包裹着三分之二的光洁顺滑的腿的侧面,连带着些许赘肉的腿肚子。脚上扣带矮跟皮鞋衬托脚的秀气,脚步一抬一落,腰肢的扭动尽显女性柔美。

她们或端着餐盘,或推着车从铺满红碎花的地毯上婀娜走过,从一张水晶灯下的桌旁,穿到另一张水晶灯下的桌旁,经过装饰着红绸的中心圆顶,去青瓷双耳瓶处取酒,始终保持着微笑。远看倒像统一从工厂里产出的芭比娃娃,但她们比芭比娃娃更有脂粉气。

“您二老还满意我的安排吧。”与许爱星父母并排坐在红毯尽头的薛清扭头问身边的亲家母。

许爱星的父母是H省下长市的公务员,父亲已退休,母亲还得几年,二老现在唯一操心的就是宝贝女儿许爱星的婚事。许爱星是独生女,三年前出国留学,学习国际贸易。在国外的最后一年许爱星视频告诉母亲许月华自己有了男朋友。

许月华开口便问:“这男孩家境怎么样?”许爱星在屏幕里眉飞色舞地介绍:“他的专业是室内设计,他可有能力了!所有的学费全靠他的奖学金和打工挣来的!是不是很棒!”

“如果家境不好,玩一阵就甩了吧!不要当真。”

“为什么?他真的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想回国后与他结婚。”

“喜欢能当饭吃吗?你从小就被娇生惯养,什么都不缺。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你的一些东西同龄的女孩见都没见,这些是他一个靠奖学金度日的穷学生比得起的?不说别的!就算你嫁过去,他能养得起你吗?

“你在家我们从没有让你做过事,你不喜欢吃妈妈的饭可以发脾气。你嫁给他,还要给他端茶送水你受的了吗?指不定三言两语合不来就掀桌子干上了!你老实说他是不是知道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如果他不是看你爸妈是长市的一把手,会看上你!”

“妈!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把人想得那么坏!我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不要总把别人想得很坏好不好!”

“爱星,妈妈也是为你好,妈妈怕你被人骗啊!你一直都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下生活,从来都没有出过社会,根本就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你爸上次耿直听信你叔叔的鬼话去投资什么股票,结果现在几万块钱还被套在里面出不来。现在社会太复杂,你又没经历过什么事,容易心软,好说话,妈妈是担心你啊。”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现在已经24岁了,不能总被你们护着。很多事情我想自己做决定,不管以后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会承担。”

“你决定什么?和那个穷学生在一起?”

“你不要总说他是穷学生,他的名字叫郑航。”

“好啊,妈妈尊重你的决定。我停掉你下月的生活费,看看你们的爱情保质期是多久。”

“停就停,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打工!”

“好啊,你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我!”

关上电脑许月华想,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许爱星就会打电话给自己。但出乎她的意料,两个月后她才等来许爱星的电话,许爱星告诉她,自己已经与郑航分手。许月华在大学时主修的是心理学,她很会看人,许爱星的性格她懂得很。性子急,单纯善良,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冲劲,却怕吃苦,让她低声下气去给别人打工,肯定干不长。”

许月华笑着回答得不紧不慢,“您可真是问倒我了,您是这方面的行家,当然一切都办得无可挑剔,我的意见都是次要,孩子们喜欢就好。”

“您说爱星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些年,应该不会习惯这样的中式婚礼吧!”

“这是哪的话,婆婆为她准备的婚礼,她哪有不喜欢的理。再说爱星骨子里还是咱中国人,怎么会不喜欢中式婚礼。”

“喜欢就好,我原本为爱星准备了一套红缎子旗袍,但是她偏要穿这种连衣带都没有的婚纱。虽说现在年轻人追求时尚我不反对,但在外人面前露胸露背的,真是!唉,浩辰的爸爸走的早,浩辰从小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原本我还想替他找个家境好的,但他既然喜欢你们家爱星,我也就答应了。”

“我们家爱星怎么啦!是我们家爱星高攀了你们吗?我们家爱星出国留过学!性格好!长相好!哪一点配不上张浩辰了?想追她的男生如果今天来参加婚礼,你就算再摆上100桌都嫌少!你这么嫌弃我们家爱星,大不了这个婚我们不结了!让你的宝贝儿子爱娶谁娶谁。”许爱星的爸爸气血上来两颊通红,薛清的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

“郭烨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今天女儿出嫁,你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这婚是说不结就不结的!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如果现在不结,你让许爱星以后怎么在亲戚们面前抬起头来!这传出去不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吗!”郭烨唯唯诺诺不再出声,略带老人斑的暗黄面颊因被气愤引起的血压上升而透出樱桃红。

脖颈上的皮肤干瘪得如同枯萎的藤蔓,藤蔓上细小的皱纹随着呼吸的拉扯像早已干涸的压水井在井颈处发出干涩地嘶吼。他真的老了,即使依旧穿着笔挺的西服,但他的身躯却萎靡下去,没了生气。他强撑着挺了挺胸,岔开双腿与肩同宽,裤管随惯性荡了荡,露出撸了一半扎着灰色秋裤的黑袜,这是夏天,他怕冷的很。

双手攥紧拳头,身躯前倾,两手臂直挺挺地撑着,手背的指关节抵住膝盖,像一只拉满的弓。直到指尖插入肉内的疼痛感传入他的神经,他才挪动了两下屁股,让自己坐得更实。他希望外人看到他一家之主的地位。的确,如果再往前倒退个十年,不,只要五年,他都有足够的底气去呵斥许月华,因为她在外人面前驳了他的颜面。

但现在他恍如一副长期被阳光曝晒的春联,颜色由开始的鲜红变成丹红再变成浅红,最后像蒙了一层灰,不用细看就能看出它最原始的那层纸的颜色。他这样只是将他手背上集结在一起的老年斑扩大分散,让别人更容易看清他的肉体的萎靡。

“亲家母,您别往心里去,我们家郭烨年纪一大,嘴就没个把门的。前天他给爱星房间换灯泡,我事先让他小心,不行就让爱星自己换,他不听,结果自己下木梯的时候一个踏空扭伤了脚。我陪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的那话啊,真是不如就要了我的命!

“人真不能退休,一退休就这个病那个病都找上你。医生又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罗,去一次烧一次钱,花了钱不算人还得受一回折腾,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爱星从出生就是他的心头肉,和他的感情比我这个做妈还好,爱星有现在这些坏毛病全是他给惯的,他容不得别人说爱星不好。今天女儿要出嫁,就像在割他的肉,您多体谅。”

许月华拉过薛清的手,仿佛拉着一根被霜打过的茄子。白净但干枯粗糙,食指的指节无意间碰到她手腕上的通透白玉镯子,冰凉圆润的触感让她在心底估摸这只玉镯的价值。

3

宾客们聚拢到看台边,许爱星收回目光扭头看身边的张浩辰,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丈夫吗?我要每天与他同睡一张床,一起吃饭,和他有孩子,一起生活几十年吗?张浩辰转头撞上许爱星的目光,朝着她憨憨地笑,许爱星抿了抿嘴,扭头看向别处。

他们来到主台上,双方父母脚边已摆好红色软垫。张浩辰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在许爱星父母面前,许爱星僵直地站着,斜眼俯视张浩辰。整个大厅的宾客们看着主台上的这两个人,开始唏嘘阵阵。

张浩辰偷偷瞟母亲的脸色,轻扯许爱星的裙摆让她跪下。薛清低头平静地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她将掌指缩成拱形,另一只手的拇指与中指掐住玉镯的外壁齐用力,玉镯扭动几下被费力地摘下来。“来,这个是我做婆婆的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薛清起身握着许爱星隔着白纱的右手不由分说地套进去,“大小正合适。”薛清托着许爱星的手端详着手臂上的玉镯。

“哎呀,亲家母这怎么使得,这东西得多贵呀!爱星不能要。”许月华从薛清手中抽出许爱星的手,在许爱星耳边嘀咕:“许爱星,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客们都看着,你不嫌丢脸,我们还嫌丢脸,赶快跪下!”

许爱星轻笑了声,在许爱星眼里母亲如一杯隔夜的凉开水,而父亲却是终年开水不离手的人。尽管最初的开水也是沸腾着往外冒着热气倒入杯中,殊不知你长时间不喝,她也会变成一杯凉水。父亲现在就想倒掉重新装一杯开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钱才是真正可以依赖的。”这是许爱星从母亲生上学到的。

她望向母亲背后的薛清,同样的年龄薛清的眼神却比母亲的要清澈,她的眼里透着有几分坚毅与冷峻。许爱星攥紧拳头,玉镯在手腕处磕得滋滋地响,双腿慢慢地滑到软垫上,鼻子泛酸,泪水夺眶而出。当她膝盖触到软垫的那刻,笑声,鼓掌声四起淹没了她轻轻的抽泣声。她听见有人安慰自己说:“如果想爸妈还可以回家。”只有她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败给了命运……

典礼结束后许月华和郭烨往酒店的停车场走。“嗯,今天的婚礼办得体面,说句实话咱们爱星没有吃亏。”郭烨响亮地咳嗽了一声,快步走到前面的垃圾桶边吐了口痰。“哼,哪里体面?马马虎虎,你是看到那些年轻的服务员眼睛都直了吧!”许月华抱臂没看郭烨边走边说。

“你又在这里说什么胡话!”郭烨慌忙从垃圾桶小跑到许月华边上,边跑边左右看有没有人在附近。

“是不是胡话你自己心里像明镜一样。”许月华说着拉开驾驶室的车门白了郭烨一眼,侧身坐进去。

郭烨站在车前,气恼地瞪着许月华。

“你走不走,不走就别挡着前面!”许月华摇下车窗探出头朝着车前的郭烨吼道。

郭烨铁青着脸走到车的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们经过酒店门口时,薛清喊了声:“亲家母等一下!”许月华扭了两下方向盘将车停在薛清的面前,许月华探出头满脸堆笑着问:“亲家母有事吗?”

“昨天有个从贵州回来的朋友送了我四提茅台,我一个人不需要这么多,想着送两提给亲家。”薛清说着,一旁的女秘书立即将两提烫金的酒袋,弯腰恭敬地从车窗递给许月华,许月华两眼放光地盯着酒袋说:“亲家母太客气了!”顺手接过酒袋转身放到后车座上。

双方互相寒暄几句后,从酒店的大厅里走出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他西服左领口放着被叠成型的金色锦缎手绢,表面泛着柔和的光,左手腕带着一只棕色皮带腕表,全身散发着富裕气质。他走向薛清礼貌地伸出手说:“薛总,周六的球赛您可不要爽约。”

“一定一定,王总相邀一定准时”薛清与他握手言道。

“那我们先走了,亲家母您忙。”许月华看两人像要谈很久的意思,就打了声招呼开车离开。

“唉,这是什么世道?有钱的,还不住地有人给她送钱,结识的又都是有钱人。没钱的像我们既没钱又不会赚钱,幸好爱星嫁过去了,以后认识得人啊,交的朋友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我们说出去也有面子,大家皆大欢喜。不过薛清是不是看不起咱们,她一个开公司的居然将自己儿子的婚礼办得这么寒碜,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没她有钱,她故意这么寒碜咱们。我觉得呀,服务员的簪子应该选择古典绿檀香木会更高贵一些,如果雕出一个凤头衔红玉珠子就更好了。”许月华嘴角一撇,鼻子里喷着气。

“你说够了没有!到现在你都不提提爱星。早上就没吃过饭,不知道这会儿吃了没,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应该先去看看她。”郭烨懊悔地发着牢骚。许月华尖着嗓子说:“她现在嫁给的是张浩辰,你还怕她吃不好穿不暖,除非她嫁给那个什么穷小子还有可能。你就别瞎操心了,她一两顿不吃饿不死。”

车内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感觉无数的路灯从他们的头顶飞逝,时不时传来车轮压过路面的积水声。

郭烨按下车内收音机按钮,传来: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ts,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车内的空气变得舒缓起来。许月华看着路面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明天估计会送到你那,你也签了吧。”郭烨没吱声。

“这件事我们事先说好不告诉爱星,到以后等她有了孩子再说。你可不要喝了两口酒就全抖出来了。”许月华伸手关掉收音机。“好!”郭烨吁了口气头抵到靠背上,摇开一半车窗吹风。

“你什么时候来搬东西?”许月华问。

“东西就不搬吧,免得爱星回来发现我的东西不见了又问你。”

“那也行,你去买新的。反正你也喜欢新的!”许月华疲惫地揉了揉眼。

“赡养费打到你哪个户头。”郭烨懒散地靠着车座,双手用力地上下搓自己的脸,额前顺滑的头发也被手指插得稀烂。“你的钱我一分也不要,我用爱星的名义开了个户,你每月将给我的赡养费打到里面。”许月华握方向盘的手又紧了紧。“爱星知道吗?”郭烨侧头问。“她不知道。”许月华说。“嗯。”郭烨放心地点点头。

许月华将郭烨放在水利局公寓的楼下,郭烨下车往公寓里走,她摇下车窗往六楼望去,灯是开着的。方檀那个贱人就在上面,她捏住方向盘的手用力,指甲深深地掐入皮套里,目光由冰冷变为愤恨。她永远都忘不了方涵与郭烨施在她身上的痛苦。你们等着吧,我要让你们一无所有!(原题:《倒影》,作者:李艳秋。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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