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路德——跟课本里的形象有多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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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筠 时拾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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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看到居然有高中党的童鞋打卡了,是不是看到马丁路德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嘿嘿,最早认识这个人也是在高中课本上面,关于宗教改革这一块很机械化地背诵,路德怎样拉开了宗教改革的大旗、改因行称义为因信称义……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以为路德就像是样板戏里面那种慷慨激昂的人物,带着时代的使命翻开历史的新篇章,但是他改革的局限性还是存在,以至于到了下一课启蒙运动的时候还拿出来批驳了一下。但是真实的历史绝对不是课本上说的那样,起码不是高中课本和试卷上那样,哪有像纸片一样单纯的人呢。

每个人都是一个多面体。在刚刚播完的《人民的名义》中,很多人被祁厅长圈粉,主要是因为祁厅长是一个很饱满的人物,其实现实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饱满的,比如历史上真实的路德,路德当时应该也想不到他身后将获得历史如此巨大的关注吧。他这个人一直活在纠结之中,年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坚定不移,晚年更是因为“人老了”这个蜜汁路口背叛了令历史最崇敬的、他的年轻时候。

关于路德的生平,因为这个人特殊的身份,所以新教和旧教的教史里提到他,几乎像是两个人,一个往死里夸,一个往死里贬,所以我们只能在当时留下的路德本人的信件、口吻中推测事实了。在路德自己的笔下,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个人是多么纠结,他一开始根本没打算和教会撕逼,他给教会贴的《九十五条论纲》那个大字报,在当时这样的问题是可以在公共场合进行辩论的,而这篇论纲当中,路德很规矩地使用了拉丁文,并且他的措辞也是非常小心的,他丝毫没有否认、甚至质问的意思,而是仅仅将讨论点谨慎地放在已经臭名昭著的“赎罪券”上,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这种连传销的匠心都没有的赎罪券是多么自欺欺人。所以说,虽然路德的大字报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激进的文字,但是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人们深藏在内心的烈火就这样被点燃了,路德谨慎使用的拉丁文还是被翻译成了通俗易懂的德文(虽然被德语折磨得生无可恋的筠蛋并不认同这个形容词),而当时古腾堡发明了印刷术为路德这一篇文字的传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有几个不知名的学生,将翻译成德文的小册子带到萨克森的农村,带到莱茵河,多瑙河,还有古老的城市、偏远的乡村,教堂、城堡、宫廷,直达罗马教廷。

这样的迅速,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伟大的不仅仅是印刷术,更重要的是深入人心的力量。

每个人都为这层窗户纸被捅破感到震惊,然而最震惊的,不是国王也不是教宗,而是这些文字的作者。路德一开始是感到有些惊讶的,然后就是害怕,接踵而来的是潮水般的恐惧,就像一个愤青说了点评论时政的话,结果被转发远超过500次然后被顶上头条一样,他的言论在如此大的范围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也不希望看到的,此时不仅仅是教会,就连世俗斗争也难以免去了,路德第一反应就是马上退缩,他答应保持沉默,支持他的学生们在维腾贝格广场焚烧了驳斥论纲的提纲,也被他所斥责,这时候的路德如同惊弓之鸟,在他自己没有预料到的恶劣影响中尽量低调求生存。

不过时代在召唤英雄,人们是不会让他低调成功的,彼时的德国已经像一团火焰一般,路德被当作一个领袖、一个名人,而不是默默无闻的小神父,这一年他三十五岁。他出现在修道院、酒馆,市民和农民都将他推举出来,把他作为和腐败不堪的教会作斗争的关键人物。路德就这样在人们的鼓励下重拾信心,他开始承认自己曾经说过的勇敢的怀疑,他的自卑慢慢褪去,这中间他不断在与各路正统的神学家辩论,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中变得越发沉着,最著名的是路德与艾克教授的辩论,路德勇敢地宣布:“教会有可能犯错,只有《圣经》才是最可靠的。”艾克则凭借这句话断定,路德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教徒。

对于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分子,造成了如此恶劣的社会影响,罗马教廷怎么可能会容忍呢。罗马早已将这个人定义为“异端”,后来又改成了“极度异端”,宣布将其逐出教门,要求他去罗马接受审判。但是路德说他不想去。这明摆着人为刀俎的鸿门宴谁想去啊!但是教宗的要求是谁想不听就不听的吗?还记得暴风雪中流着大鼻涕求原谅的亨利四世否?但是路德做到了,原因很简单,亨利四世不是怕罗马教廷而是怕国内诸侯们搞事情,路德之所以敢不听话是因为他的主子萨克森选帝侯保护,他的这位庇护者利用他全力反对教会,所以当教会要求交出路德,并且发出了教廷一系列训令的时候,路德召集起最活跃的学生分子,在维腾贝格大学门口把这些神圣的训令直接扔进了大火,烧了~确实勇气可嘉。有世俗力量的保护,教会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1519年,德国的皇帝去世了,新的皇帝走马上任,这就是我们之前讲到的著名的查理五世,疯女胡安娜的儿子,那个名副其实权倾天下的男人,他身上的血统数一数就是半部世界史,这个新皇帝,即将亲自审判让教宗几乎气炸了肺的神学家——如果可以这么叫的话。路德决定赴约,萨克森选帝侯答应保他周全,而路德也希望有机会真正表态。审判的地点是沃尔姆斯(宗教会议都被这地儿承包了)。

这注定是一次历史性的会面,不仅仅是之前世俗和教会的政教之争了,这是新的时代新思想与国家的对话。然而当时的现场却没有和它的历史意义一样恢弘,路德看到查理五世之后,也许是查理五世从德国继承的下巴给了路德一种错觉,令这个神父觉得皇帝也就那样,他在现场左顾右盼,发现了他曾经的死对头艾克教授,拿着他的著作,这时候的路德有点紧张了,当艾克问他这份东西是不是由他所做的时候,他声音很低地承认了,而接下来被问到是否愿意放弃这本著作中的观点时,路德竟然犹豫了,谁也无法解释他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理状态,也许是过于紧张,也许是神经过敏,传说中的激进分子居然期期艾艾说不出话,他说他要考虑一下。在场的人们很失望,但是还是答应给他时间思考。

第二天,路德恢复了神志,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表示,即使基督宽恕我也不放弃任何一个字。新的路德重拾自信,宛若脱胎换骨,很显然他之前犹疑的样子没发挥出来真实水平,这个新路德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除非《圣经》,其他没有任何可以说服我,我不会违背良心放弃我说过的话。”

这一场审判以双方谈崩告终,路德死猪不怕开水烫,明显是不打算认输,按理说教会可以立即逮捕这个异端分子然后按照当时非常流行的办法,像路德烧掉教宗的训令一样把他烧死,但是当时的社会已经不似中世纪教会一家独大的社会了,德意志的诸侯日渐膨胀,他们企图利用路德作为一个缓冲带,来跟王权作斗争。所以刚从沃尔姆斯的魔爪之中逃出来,路德立刻被他的恩主、萨克森选帝侯护送到了瓦特堡,在这一个宁静美丽的地方,路德度过了他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教会和皇帝都被抛在脑后,他将希腊文的《新约》直接翻译成德文,这就省去了从拉丁文转译之后发生的许多错误,不得不承认路德天才的翻译和文字驾驭能力,德文的使用令四分五裂的德意志民族开始唤醒自己群体内部的血缘,这让人遗忘了许久的美妙的文字,开始成为联合普罗大众的纽带。这也许是他在论纲之后最有意义的成就了吧,后来他又把整部《圣经》全部翻译成德文,每个信仰者都有权利读圣经,并因其虔诚的信仰与神灵沟通过,正如他做过一个绝妙的比喻:“信徒和上帝就像一对恋人,他们之间不需要第三者。”

路德所谴责的小三明显就是教会。人民早就对腐败贪婪的教会感到痛恨了,虽然路德暂时在瓦特堡隐居下来,但是他的每一篇文章、每一个举动都在鼓舞着人民。教会打压路德不成,人神共愤的赎罪券在萨克森又流行起来,似乎是教会对于路德的报复方式。但是路德本人收到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相反,这一切诱发了广大人民的活火山,即将登场的是伟大而又可怕的农民兄弟——德国农民战争的熊熊烈火即将燃起,本来该作为首领的路德,这时候又“怂了”,他会如何“背叛革命”呢?除此之外,还要透露一个小八卦,这个不管怎么说该禁欲的信徒,还要娶媳妇了~~而晚年的路德,就像喝了孟婆汤,完全不像当初的自己,德意志精神领袖要换人了么?

参考文献

《德国人——一个具有双重历史的国家》

《德意志人》

《德国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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