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深编剧的新导演之旅 | 专访《被光抓走的人》导演董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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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坦克

“导演董润年何许人也,竟能找来如此多知名实力派演员加盟他的电影长篇处女作?”这大概是不少路人对于第一次看到《被光抓走的人》释出定档海报时所发出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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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熟悉宁浩、管虎的作品,但是并不是很多人熟知董润年是他们近年来作品的幕后英雄。

2013年,董润年与管虎合作,为电影《厨子戏子痞子》撰写剧本,该电影上映之后拿下了2.72亿票房,这个成绩对于当时的电影市场来说是相当难得的。2014年,他与宁浩合作,担任《心花路放》的编剧,电影上映后,凭借超高的口碑票房也一路扶摇直上,成为2014年华语电影的票房冠军。由于《心花路放》的抢眼表现,让这位青年编剧一跃成为了电影市场上最炙手可热的编剧之一,许多著名导演和电影公司都向其抛出了橄榄枝。2015年,董润年再度与管虎导演合作撰写《老炮儿》的剧本,而通过这一次的创作,不仅通过冯小刚塑造了一个成功的银幕形象,并让他获得了金马奖最佳男主角,还让董润年自己也收获了一尊金鸡奖最佳编剧的奖项肯定。

就此,董润年“金牌编剧”的名号便在圈内传开了。而他最近一次担任编剧的作品,是今年春节档与宁浩导演合作的《疯狂的外星人》,在这部电影中探讨了许多与中国文化有关的、有意思的主题,新颖而有趣。该片也在今年春节档激烈的竞争中,创造了超过22亿的票房佳绩。

虽然在编剧领域成绩斐然,但董润年是导演专业出身,不忘做导演初心的他,在写了15年剧本后终于推出了自己的首部长片电影《被光抓走的人》。在《被光抓走的人》公映之际,我们也专门采访了董润年,和他一起聊聊电影的创作故事与感悟。

心怀导演梦,努力实现它

80后的董润年,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导演系,是一位电影学硕士。正经的科班出身,因为他毕业时候的没有机会当导演,于是曲线救国走上编剧之路。

正因为此前丰富的编剧经验让现在转行做导演的他受益匪浅,其中最大的一个帮助就用剧本敲开合作的门。“我不是一个特别能说的人,作为导演处女作,我刚开始最担心的是如何能够说服我希望合作的主创。幸好大家都知道我是编剧出身,所以都先要了剧本来看,看了剧本后再跟我沟通,就直接进入创作内的交流环节,这对我来说帮助非常大。”

同时,做编剧的经历也提升了他在导演方面的理解,尤其是透过跟各大导演的合作,让他学到了许多电影拍摄层面的方法技巧和创作理念。他表示“以编剧的身份和著名导演合作,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管虎导演和宁浩导演都是完美主义者,为了实现电影效果,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达到,我觉得这是作为一个导演对自己作品最终负责的体现,也是我要向两位导演学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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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编剧到导演,董润年的这条道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花了足足15年的积累。“很多人看到了我成功的顺遂的表面,但其实这十五年来我也遭遇过低潮,创作的作品半路夭折,也曾备受打击。”而尽管电影造梦之路坎坷,但董润年也一直坚持着电影的初心,最终电影之神也让董润年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董润年也给其他正在默默坚守的电影人打气,“这是一个才华不会被辜负和埋没的时代,只要你有真才实学,能坚持不懈,相信也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要放弃”。

重新定义爱情,要说出新的花样

“为什么会选择这么独特的题材来作为自己的电影长片?”

“这个题材对我而言不算特殊。可能我平时看的东西比较多,很喜欢那种独特的能让人耳目一新的题材故事。我虽然是从业者,但也是观众的一份子,只不过我是那种阅片量大的观众。我想观众总看同质化的东西口味会腻的,而且观众也在成长,所以我就想做点稍微不一样的东西。”

以上是我们情报君与导演的一小段对话,不难看出,导演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喜欢奇思妙想的人,喜欢那种新奇的、独特的东西给自己带来的冲击,也常常脑洞打开,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思维和想法。而我们觉得的独特对导演而言可能恰恰是常态。

而这部《被光抓走的人》的创作灵感就源自于导演的一个奇特脑洞:如果有一天人们所爱的人都消失了,那该怎么办?

最初想到这个点子的时候,其实概念更高思路更飞,后来在着手进行剧本创作时,才逐渐把一些想法进行了切实方向上的可行性落地。

从故事梗概上看,影片更像是一部高概念的爱情片,讲述了一道神秘的“白光”照到世界多个地方,导致很多人消失了。后来人们逐渐发现,消失的都是一对对有真爱的人,而被留下的人则纷纷需要面临爱情的考验。武文学和张燕本来是模范夫妻,但都被留下了,这让他们不由得开始怀疑相互之间的爱情。不得不说,这个概念很有意思,由这道日常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白光”像上帝审判一般,来检测每个人的爱情,消失的人自不必说了,让人不安的是那些被留下来的人,他们将在今后的生活中如何面对彼此?这道光又对他们会产生哪些影响?被留下来的人真的没有爱情或者说爱情不合格了吗?如此种种问题,就借由一道白光把我们当下的人与人之间,尤其是爱人与爱人之间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矛盾给暴露出来,让你清晰明了的去审视你们现在的感情,在这个探索发现的过程中也为彼此找到爱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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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片中演员的表演,导演董润年表示自己是新导演,但很幸运遇到的是一支有经验的演员队伍,他们都表现得非常好,“非常幸运能得到这些最优秀最专业的演员的支持。他们在这部影片里奉献了跟以往大家所熟悉的银幕形象截然不同的一面。例如,黄渤老师之前演喜剧角色或者底层小人物居多,但这次演了一个三线城市在为评职称苦恼的中学老师,他不幽默,要面子,平凡普通。而黄渤老师作为全中国众人皆知的大明星,在片中却让你相信他就是那个带着悲悯的中学老师,在你我身边生活着。其他每一个演员都非常出色,王珞丹一改以往的小妞活泼形象,在这个戏里演了一个清高独立的离婚女人,演的特别的稳。谭卓的收敛和克制成全了一个普通的妻子形象。此外,我认为白客会让熟悉他的观众有惊艳之感。之前他最著名的角色形象是王大锤,而这次在片中饰演一个小混混,他把那个人物的感觉和形象都拿捏得很恰当,让你不敢相信这是以前看到的那个白客。还有焦俊艳纯净的表演,文琪的接地气,黄觉演的小地方文艺中年感……”能看得出来导演是真的很喜欢演员们呈现出来的表演状态,所以讨论起片中演员时话匣子一下打开顿时滔滔不绝起来,提到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赞不绝口。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创造101中话题度颇高的王菊也在本片中友情客串了一把,还得到了导演的大力褒奖,认为其虽然没有过任何表演经验,但在演戏时给人的感觉非常松弛,对自己的角色也非常自信,而且在片场的领悟能力也非常强,是一个天才演员。

对于这部戏的拍摄地,导演选择了湖北省宜昌市,至于为什么没把地点设定在北上广这样的大都市,导演也有一套他的看法,“一开始也想着把地点定在上海,但考虑到大城市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疏离的,不像一些中小城市,大家的人际关系比较近,几乎是一个熟人社区,这样的环境有助于我们片中关于人与人之间情感关系的探讨。”然后,他还提到,自己在构思这个故事时,就觉得这得是一个有江河的城市,有烟雨有生活气息,重庆虽然也是江河贯穿的城市,但整体感觉还是偏大了一点,后来看到宜昌的时候,感觉就很合适,觉得这个长江边的城市既接地气又自带魔幻感,最终定了宜昌下来。

而整个电影《被光抓走的人》从开机到最后拍摄完毕,导演都非常沉浸和享受,大家每天的拍摄过程都非常愉悦。主创班底都是中国最顶尖最专业的人,比如摄影指导谢谢,他是中国最顶尖的摄影指导,是姜文导演近年作品的御用摄影师;比如美术指导张晓兵老师,他是宁浩导演疯狂三部曲的美术指导;比如声音指导杜笃之老师,那是华语电影圈的录音泰斗,等等。而这么顶尖的主创们,却是非常专业且平易,大家商量好互相的工作配合方式,都拿出了自己的最佳状态。这部电影在拍摄结束后也影响到了片中的主演们,给他们带来了全新的感受,就如同黄渤在发布会上所说,“导演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希望这部电影能让我们重新认识周围的世界、认识自己所爱的人,也认识自己。”

未来导演编剧双重身份齐发力

“如果对这部作品打分的话,您会打多少?”

“我其实并不喜欢打分这种说法,因为没有统一的标准。所谓打分,其实大家想知道的是你对自己的评价。我觉得我合格了,我也知道自己还有很大的空间去进步。这让我对做导演这件事情充满了信心。”对于自己的首部作品,身为导演的董润年觉得最满意的是自己认为自己往导演这条路上深耕是可行的,“如果给那些帮助自己完成这个作品的主创打分,我会给打个高分。”他笑着说。

这是一部大家在看完后会引发情感共鸣并有所启发的电影。在电影的首映礼上,董润年也分享了自己的创作初衷,“电影中的爱情故事是立足于现实世界中的爱情,电影中的光不断照进爱情、照进人性。现在也已经进入年末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很喧嚣、很繁杂,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时间真正静下来跟自己对话了。我希望这部电影能给大家提供一个途径和渠道,与自己的爱情进行一场对话。”在他看来,爱情就是我们普通人平凡生活中的英雄主义。

面对一个有着无穷想象力的导演,作为想法庸常的平凡人,我们真的很想拥有一个类似像导演那样的思维宫殿,不时闪烁着很多奇思妙想,不管是成熟的,还是灵光乍现的。

对于我们想要更进一步一窥究竟的想法,导演略带保护且不失幽默地表示暂时不足为外人道也,“确实有一些脑洞大开的想法,不过目前暂时不能跟大家分享。我怕说了就不灵了”导演继续风趣地说道,“可以透露的一点是,我是一个在电影类型上很博爱的人,我想拍的片子类型很多,喜剧、动作、科幻都感兴趣。我既在琢磨做大商业片,也在构思小文艺片。对了,我和李诞在筹划未来几年内把他的小说《宇宙超度指南》拍成电影。”

至于未来身为导演的董润年还会不会继续写剧本,他大方表示,“肯定会的,最近就在写着呢,也还在给别的导演写。以后我仍然会保留编剧的身份,与其他导演合作。”未来的董润年将继续保留导演和编剧的双身份,既给别的导演提供剧作上的支持,同时继续在导演的这条道路上深耕。

此外,董润年也分享了他对于如何平衡电影中商业和艺术的看法,“其实电影的商业层面,我认为就是如何让更多的观众对你的电影产生兴趣,进而推动他们进电影院去观看。与此同时,电影在表现形式上、风格上、镜头语言上,又有来自作者性的艺术表达。而如何去平衡好这两方面,那就是既要表达作者属性但又能让观众感同身受,以观众能够理解的方式去进行。”其实现如今我们科技在不断发展,诞生了许多新的娱乐方式,这些都在逐步抢夺普通观众的注意力和时间,也让他们越来越不愿意进入影院。“我认为现在电影这种形态是有危机感的,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去尝试把观众留在电影院,尽可能的去探索电影这种表现形式的更多可能性。”

没错,现阶段我们国内电影也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求新求突破,以万变应万变”是我们让电影市场焕发生机的永恒母题,而导演董润年带来的电影《被光抓走的人》正是一种在类型题材上的大胆创新。中国电影市场越来越发达,其容纳性也要不断提高,只有在这样的电影氛围下,中国的电影市场才能越来越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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