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现实生活中,我们时常会听到老人们在教训不肖子孙时说出这番话:“家门不幸,竟养出了这样的逆子,让我死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啊?”虽然这句话与《甄嬛传》无关,却足以说明,在人的意识中,人死后不是归于虚无,而是有着不死的灵魂,是会与故去的先人们相见相聚的。
既然如此,《甄嬛传》中的皇帝死后,就很难避免与纯元皇后相见相聚了。那么,当这对有着“别样情愫”的夫妻,再次在阴司相见相会时,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纯元对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抑或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1:怒火攻心伤其身,七窍流血命归阴,无上权力倾天下,奈何难得一人心。
此时,皇帝正躺在自己的寝宫中昏昏默默,神思恍惚,近来,他总是梦见死去的兄弟以及他的额娘。虽然太医再三宽慰说“只要皇上静心调养,一定会龙体安泰,恢复如初的。”可是,皇上却隐隐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不久于人世了。
只是,心中的疑惑尚未解开,他死不瞑目,他在等待夏刈的消息,亦在等一个合理废掉熹贵妃的机会。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甄嬛早已先下手为强,把夏刈除掉了,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并且,甄嬛也已经牢牢控制住了他的寝宫,这寝宫内外全部都是甄嬛的人,皇上几乎成了熹贵妃案板上的一块肉,只能任她摆布宰割。至于几时送他上路,全看甄嬛的心情了。
皇上正自胡思乱想,却忽见熹贵妃断了汤药歀步走来,坐在他床边低低唤道:“四郎,起来喝药了。”声音柔婉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皇帝心头一紧,防御性地缩了缩身子,暗忖:“熹贵妃该不会是已察觉到朕的疑心,想杀人灭口了?”
甄嬛似有读心术一般,莞尔一笑道:“皇上该不会是怀疑臣妾下毒吧?既然如此,那就让臣妾先替皇上试试烫不烫。”说罢,果然用汤匙呷了一口,然后用丝帕轻轻擦拭着嘴角。
皇上见汤药无虞,方就了甄嬛的手把药喝完。殊不知,甄嬛在擦拭红唇的瞬间,早已悄悄把嘴里的汤药浸在丝帕上。
见皇上已服下汤药,甄嬛便趁势讲出了孙答应与侍卫私通的事,又顺带把温实初与沈眉庄让皇上做了“喜当爹”的秘密也一并讲了。甄嬛的话语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却把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灌进皇上的耳朵中,皇帝听得目瞪口呆,瞬间如遭雷轰电掣一般。
他不明白,自己是权倾天下的帝王,为何这些女人却都要背叛自己。竟没有一个人对他是真心的。宜修为了保住自己的后位,不惜残害皇嗣对他阳奉阴违;华妃百般争宠也不是想给娘家争取更多利益,甄嬛与眉庄貌似对他专情如一,背地里却与别的男人私通,以至于生出这些孽障来。
回顾起这些年,围绕在身边的这些女人们,唯有纯元或许对他还有几分真心,可是,最终却是自己亲手毁了她……皇帝想到此处,忽然感觉胸口憋闷五内俱焚。他瞬间明白了,刚才那碗药里——一定有毒。
然而,一切都晚了,甄嬛已经缓缓起身,扭过头冷冷地望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挣扎而漠视不理,眼神中居然还透着一股复仇的快感与恨意。“毒妇,你这毒妇,竟敢弑君杀夫……”皇帝言语未尽,便已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来自肉体上的痛苦了,身体像羽毛一样漂浮起来,身随心至,脑子里想什么就会立刻看到什么,想去哪里就会瞬间置身哪里,这感觉简直太奇妙了,是他身为帝王几十年都不曾体会过的。
他的视觉和听觉以及思维都变得清晰无比,如,自己心中疑惑甄嬛与允礼是否真有私情,瞬间便看到了甄嬛与允礼在甘露寺里相依相偎、翻云覆雨的情景;正疑惑温实初是否真的与眉庄苟且,瞬间便回到他被太后赐“暖情酒”的那一夜,他看到自己走后,温实初被眉庄邀来共饮,然后,二人趁酒酣耳热之际,上演了一幕“红绡帐里配鸳鸯”的戏码。
奇怪的是,此时的皇帝并不感到愤怒,倒像与自己无关——他只是在看戏而已。而眼前的他们,也好像是根据自己的剧本在演戏,仅此而已。
以这样的高度俯瞰人生,觉得前尘往事不值一提,他只是在被动完成某种使命罢了,此时此刻,他只有“落幕后如释重负”般地轻松。
原来人生还可以有这么轻松愉悦的时刻,之前怎么没体验到呢?这种感觉比做皇帝可要惬意舒适多了,整个身心都是舒展的,欢畅的。没有堆积如山的奏折需要批阅,也不必被迫去后宫里广洒雨露、殚精竭虑。什么欲念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种如水的安详平和——
“真好,难不成是一场梦?”皇上正自疑惑,却隐约听见有人在他耳畔轻声呼唤:“四郎,四郎。”
“纯元?”几乎不用辨别声源的出处,也不用看那女子的容貌,凭着心灵的感应,皇上就已经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声音来自纯元了。他情不自禁地回应:“宛宛,是你吗,宛宛?”
2:前尘往事不堪追,何须仔细辨是非,人生无非一场梦,梦醒才觉已大归。
是的,毫无疑问,是纯元。眼前这个如烟如雾的倩影,即便看不清容貌与身材,皇上依然确信她就是纯元。是自己的心在回答自己,不用靠眼睛和耳朵去辨认就能清晰识别。
“宛宛,这次不是梦吧。”皇上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把纯元搂在怀里,仿佛抱着一朵云,缥缈而柔软,却又真的感觉到她已经在自己怀里了。
“四郎,这不是梦,我是来接你的。你今日大归,此生使命已完成,我们该走了。”
“宛宛,你,你说什么?使命已完成,是什么意思?”
纯元答非所问,转眼凝望着皇帝,悠悠叹息道:“皇上,还记得臣妾是怎么死的么,以及臣妾腹中的孩子?人人都以为是宜修害死了我,连皇额娘也是这么想的,然而,真相怎样,唯有你我心知肚明。”
皇帝听出纯元话中的机锋,顿感无地自容,自愧不已,意欲解释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只感气噎喉堵,五脏淤血。
纯元道:“四郎不必自责,这都是我们的命数,包括我们的孩子。”
“菀菀,你说什么?”
“我懂得你曾经的顾虑,”纯元道:“乌拉那拉氏是个大家族,朝中暗势力盘根错节,复杂无比,而你又是新帝登基,当时尚未站稳脚跟,还要依靠这些肱骨之臣,才能坐稳江山。倘若我那时生下嫡子,这孩子无论贤愚都将是无可争议的太子。此时,乌拉那拉氏自然会以“太子的名义”拉帮结派,扩大势力,将来会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也未可知。
因此,你不想被一个小小的皇子绑架掣肘,以至阻碍你推行新政,也只能先将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之中,所以,只好牺牲我们的孩子………”
“宛宛,你,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是,还有一点你是不知道的……”皇帝感到既惊诧又错愕,试图解释什么。
“不,没有我不知道的,包括你说得‘那一点’。当时,你把我交给宜修照顾,只想利用她精通药理的那双手——来打掉我们的孩子,并不想伤及我。可是,妹妹对我恨之入骨,巴不得一尸两命,在照顾我的过程中,药量自然不会斟减留情,结果就是,我和我们的孩子一起去了……”
皇帝听罢此话瞬间泪崩,正应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悔交加、无语凝噎。
纯元缓缓道:“四郎,我明白,这是你此生最深刻的痛,因此,你才一次又一次找我的替身,试图用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可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宛宛,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任你如何弥补,也弥补不了你心中的痛,也弥补不了她已经永远离开你的事实。”
“是,是,所以,我一想到你就心痛,一看到与你容貌酷似的女子就极力宠爱。可是当我清醒过来时,心中又会燃起无名地怒火,觉得是眼前这个女子在欺骗我的感情,想利用我对你的愧疚和思念来剥夺我对你的爱。
我好恨,恨这个长得与你相似的女子,很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宛宛,我这一生,有很多女人,我可以爱她们也可以处罚她们,但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刺痛我的心。我能在你面前哭泣,唯有在你面前时,我才是一个纯粹的男人,在她们面前——我只是皇帝。”
纯元走过来,轻轻拉住他的手,道:“我知道,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都是你我的命数。不得不承认,宜修的确比我更适合统御六宫,假如我不离开,四郎你很难拥有一个平静祥和的后宫,哪怕是表面的。臣妾不擅御下,恩多威少,如此下来,恐怕后宫中会争斗成风、肆意蔓延,岂不令皇上更加烦心劳神?”
“宛宛,你当真能放下这份恩怨,原谅宜修么?”
纯元道:“原不原谅又如何?都是各自的命,宜修也是身不由己。如果我与孩子的牺牲,能换来后宫安泰和平;能换取皇帝顺利推行自己的新政,又有何不舍的?所谓的生死,不过是舍弃这一世的肉体罢了。灵魂是不死的,倘若你我夫妻来世有缘……”
“不,别说‘倘若’,宛宛,我不允许来世有悬念。”皇帝上前用手捂住了纯元的嘴巴。恳切道。纯元笑了,夫妻二人携手而行,缓缓消失在尘烟凡世中——
声明:此乃吉庆有娱自续的一篇,大家不喜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