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惊悚到尾,果然猛片

本文作者是撰稿人@吉永绿
电影是生存,也是生活
恐怖片影迷对“克苏鲁”一定不陌生。
这一设定源自美国小说家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神话中通常会有混沌骇人的怪物和不可名状的恐惧。
新世纪来,随着《迷雾》《无尽》《湮灭》等克系影片的流行,克苏鲁也从小众圈层扩展成流行恐怖文化,《海王》系列导演温子仁目前也正在筹拍该题材新作《》。
今天的【经典周年回顾】,小万就再带大家重温30年前的一部经典克苏鲁电影——约翰·卡朋特导演的《战栗黑洞》(1994)
虽然这是一部1994年的老电影,但直到今天依然会让人震撼于导演的脑洞之大、氛围之妙,其中的惊悚桥段和巧思设置也被不少后来者偷师借鉴。
时间拉回到80年代末。
编剧迈克·德·鲁卡创作了《战栗黑洞》的剧本并卖给了以制造低成本恐怖片成名的新线电影公司。
托尼·兰德尔(《养鬼吃人2》)和玛丽·兰伯特(《宠物坟场》)是制作方率先找到的合作导演,他们放弃后,该项目于1993年被b级片怪咖导演约翰·卡朋特相中。
当时的他处于低谷期,距离代表作《月黑黑心光光》问世已有十余年,新片又接连失利。
《战栗黑洞》是卡彭特执导的“天启三部曲”收官之作(前两部是《怪形》《天魔回魂》),投入近900万美元成本,但市场反应还是冷淡,只收获了不到1400万美元票房。
媒体口碑呈两极分化:法国《电影手册》将其评为1995年年度十佳作品,《芝加哥读者》认为它是导演生涯最佳;但《华盛顿邮报》《娱乐周刊》则唱衰它“是超现实噩梦的集合”、“具有邪恶的滑稽感”。
确实,现在来看,《战栗黑洞》也不是能收获大众喜欢的恐怖片。
它是一部游走在有序和失序之间的非典型恐怖片,暧昧迷离的影像带来了丰富的读解空间,同时也带来了观看门槛,这或许是毁誉不一的重要原因。
影片以精神病院来了个新病人为开端——保险调查员约翰(山姆·尼尔 饰)疯疯癫癫,他眼中可以见到种种怪象,面对前来探望的医生,他缓缓道出往事。
知名恐怖小说家萨特带着新书手稿神秘失踪,他的书迷因入戏过深陷入集体癔症,做出过各种奇怪的暴力行为。
调查员约翰受出版社委托,与女编辑琳达一起出发寻觅作家的下落。
他们依据作家留下的线索,来到达书中所写的小镇,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一切和萨特笔下的世界一摸一样且充满诡异,在这里,约翰开始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边界......
《战栗黑洞》以进入小镇为分割线,前半段故事发生在城市,虽不时有书迷伤人事件,约翰也被梦魇困扰,但整体上还算有序;
后半段的小镇叙事则充满了失序的错乱感,当地居民透露着诡异气息,层出不穷的怪物则令人san值(理智)狂掉。
为什么说《战栗黑洞》是一部标准的克苏鲁恐怖片?
因为整个故事的架构和氛围都与克苏鲁文化息息相关。
《战栗黑洞》深受克苏鲁鼻祖洛夫克拉夫特的代表作《疯狂山脉》的影响,后者以博士的第一人称视角回忆起去南极洲探险闯入异境的离奇遭遇,《战栗黑洞》也以约翰向医生倾诉的方式展开故事。
克苏鲁神话中常见的角色是调查员,他们乐于探索未知世界,并和邪恶势力做抗争,偶尔代行私家侦探之责。
片中山姆·尼尔(《着魔》《侏罗纪公园》)把调查员约翰一角塑造得惟妙惟肖,早期是冷静自信的专业人士,直至抵达小镇他还在怀疑一切不过是为了畅销书销量的人为阴谋。
但随着怪异事件的发生,他逐渐失去了理性,最后陷入癫狂。
克苏鲁神话中与调查员相对的角色是守密人,他们可被视为设定世界观和规则的“上帝”。
显然,《战栗黑洞》里的守密人就是失踪的作家,他笔下的邪恶小镇成为现实,意志薄弱的书迷被黑暗吞噬,怪物正从异世界袭来。
俗话说:无触手,不克苏鲁。
克系怪物大多是一脸腐肉、鳞片满身、触手乱舞。《战栗黑洞》里的小镇怪物亦是如此,片尾的群魔乱舞杀伤力极大,这些特效放在今天称不上惊艳逼真,但在当年却是行业顶级的水平。
约翰·卡朋特特意找来工业光魔公司(《星球大战》)负责视效,并与好莱坞物理特效及化妆工作室knb efx合作。
片中的高能桥段——18英尺高的怪兽墙被安装在滚轮上,由25名工人同时操纵;女编辑琳达怪物化的一幕,则由柔术演员顶着特制的面具模型完成。
在外在直观的视觉冲击外,《战栗黑洞》还参考了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设定,营造出难以名状的恐怖氛围感。
该神话体系中,犹格·索托斯是拥有无穷智慧的时空支配者,会将知识赋予给穿越终极之门的有缘人。
片中,约翰和琳达驱车前往小镇时先后遇到了年轻骑行者和年迈骑行者,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远景里不断转动的风车暗示了时间的循环和空间的错置。
影片末尾处登场的作家看似操控所有人命运,其实也只不过是混沌上神的投影。
作家像撕纸一样扯掉自己、徒留黑洞的画面很有想象力和留白感,也感受到了克苏鲁至高神灵的强大力量,令人产生莫名的恐惧。
除了让人津津乐道的克系恐怖元素,《战栗黑洞》也是一部意蕴深厚、以刺世事的影片。
它表现出群体无意识的集体狂热状态:萨特小说的粉丝们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因沉迷书中情节而做出非理智行为。

唯利是图的出版商纵然知晓其危害,还是贩卖了影视改编版权,希望进一步扩大影响力。

可以看出约翰·卡朋特在打造奇诡图景的同时,不忘对狂热的粉丝文化和娱乐至死的时代予以辛辣讽刺,充满感官刺激的庸俗娱乐让人不知不觉丧失思考力和判断力,沉浸在腐蚀性极强的享乐主义中。
倘若把目光聚焦于《战栗黑洞》对现实和虚拟的探讨,会发现元电影与元小说的萌芽。换言之,它既关注虚构小说的创造过程,也是关于电影的电影。
男主角约翰置身于小说中的世界无力挣扎,只能按作者设定循途守辙。末了,他又发现自己在观看自己出演的电影。
这些涵盖元叙事的嵌套式设定如今已算不上新颖,《奇幻人生》《恋恋书中人》《失控玩家》皆有相似设置,但在1994年足够标新创异。
总之,《战栗黑洞》的魅力在于“横看成岭侧成峰”,从不同角度欣赏都能品咂到观影乐趣。凭借丰富的影片内核,它的口碑也在不断回暖。
在本片上映30年之际,不妨一起踏入约翰·卡朋特的诡秘世界,于炎炎夏日中感受消暑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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