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档观察:冯小刚新片败走市场,喜剧片导演迭代

1997年,导演冯小刚的喜剧片《甲方乙方》在年底影市创下3600万元票房成绩,以贺岁片催生贺岁档,带动了国产电影贺岁档热潮的兴起。此后他凭借《大腕》《不见不散》《没完没了》《手机》《我不是潘金莲》以及《非诚勿扰》系列等十多部喜剧片,成为电影贺岁档喜剧片代言人。

刚过去的贺岁档(2023年11月25日至2023年12月31日),冯小刚携《非诚勿扰Ⅲ》杀回,但影片上映5天只有近6000万票房,目前预测总票房只有1.01亿元,远不敌同档期的喜剧片《年会不能停!》和爱情片《一闪一闪亮星星》等。

《非诚勿扰Ⅲ》作为去年贺岁档的压轴喜剧片出场,让不少观众寄予厚望,被认为有可能再造票房奇迹。但目前来看票房可能并不理想。20多年前,冯小刚为贺岁档开了浓墨重彩的好头,此后的新片屡创国产片票房新纪录,为何冯氏喜剧在今年的市场上失效了呢?

冯氏喜剧爱情故事“老了”

“做人要厚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都严肃点,我们这打劫呢”“幸福不一定在一起,倒霉一定在一起”“一辈子不长,我愿意和你将错就错”“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回顾冯小刚的喜剧片,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些出圈的经典台词。

《甲方乙方》打造了一个“好梦一日游”的喜剧空间,让各种人以做梦方式完成愿望。《大腕》制造了一场葬礼广告大战,喜剧丧礼搞笑又让观众大开眼界。《不见不散》《没完没了》写了流落海外、欠钱绑架案故事框架下的欢喜爱情。《私人订制》也是造梦、过把瘾,以喜剧方式拆解普通人的做梦人生,嬉笑怒骂的荒诞事中讽刺人性和社会怪相。《我不是潘金莲》则通过一场极具黑色幽默的“官场现形记”,探讨生活逻辑和人生命运。每一部冯氏喜剧片都给观众带来强大的宣泄愉悦场域。

2008年上映的《非诚勿扰》票房3.2亿元,是年度冠军。2010年上映的《非诚勿扰Ⅱ》以4.8亿元位列年度票房第三。2013年的《私人订制》以5.88亿元位列年度票房第六。可以说,冯小刚贺岁商业片为代表的电影,对国产喜剧片的市场拓展有很大推动作用。

刚上映的《非诚勿扰Ⅲ》风格很冯小刚,有幽默的台词和轻松的氛围。影片有极力年轻化,讨好年轻观众的马卡龙配色、轻科幻元素,但这种风格反而成为被吐槽的点。轻科幻元素不能满足观众期待,影片艳丽的配色产生审美上的廉价感。

影片引入了ai智能机器人,本质上还是讲了一个人老了爱情会怎么样的故事。想要探讨高科技来临时代,人的爱、陪伴等问题。但是,这个有钱老年男性的、男性视角主导的爱情故事离当下年轻人,也就是电影主流受众的审美倾向偏离太远,观众难以找到共鸣。《非诚勿扰Ⅲ》是冯小刚继《不见不散》《没完没了》以及《非诚勿扰》前两部之后,通过喜剧方式对爱情和人生的延续探讨,是导演作品系列的延续,也是他那一代人的人生思考,但这种探讨逐渐走出了年轻人受众的生活范围。

冯氏喜剧片的风格是无法复制的。他陆续多年为贺岁档量身定做的喜剧片商业大片,有幽默的台词、生活的荒诞和戏剧性,早期接地气的小人物气质以及对严肃和权威的嘲讽等,都有其独特的风格。不过, “苍孙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辈子很短”,但拍着拍着观众早就更新换代了。

有票房的喜剧片都很新

喜剧片是贺岁档、春节档的重要类型片。但经过多年的发展,国产喜剧片已发生多轮风格转换和导演更迭。冯小刚贺岁喜剧片之后,《疯狂的赛车》《美人鱼》《疯狂的外星人》《这个杀手不太冷静》以及《你好,李焕英》《唐人街探案》系列等作品成功出场,出现了“囧系列”“疯狂系列”“开心麻花系列”“唐探系列”作品,以及贾玲、大鹏、董润年、易小星等喜剧片导演。国产喜剧片呈现多种类、极富导演个人风格等特色。

喜剧片是很容易盲目跟风、同质化的一种作品类型,所以创作迭代很快,题材更新快,“笑料”追求新鲜感。这其中还出现了《美人鱼》《西游·降魔篇》《疯狂的外星人》《独行月球》等,尝试“喜剧+奇幻”“喜剧+科幻”“喜剧+悬疑推理”类型元素拓展,出现了喜剧片工业水准的全面升级,以寻求更多的观众市场,满足当下观众群体多样化需求。

2023年喜剧片又是大变风格。其中票房最高的《人生路不熟》是笑料包袱很足的公路喜剧片,“废柴”准女婿和准岳父,一路演绎土味笑料梗,不是做菜“烧家”,就是醉倒猪圈。影片的土味喜剧梗其实跟当下很流行的一些短视频创作风格趋同。喜剧片《保你平安》对准的是网络造谣,有深刻的社会隐喻,也有温暖的现实慰藉,更能通过小人物的崎岖艰难的洗冤之路,精准地抓住观众的一些情绪。《学爸》讲的是一个单亲爸爸的艰难育儿路。当下的喜剧片,无论是从话题上,还是情绪上,牢牢地抓住观众的眼球,是创作必不可少的。

正在上映的喜剧片《年会不能停!》与《非诚勿扰Ⅲ》同台竞技完胜,上映6天票房3.5亿元。《年会不能停!》被认为是近年来最好的喜剧,分数飙高到8.1分。该片是紧贴职场的职场讽刺片,片中不同的职场打工人上演搞笑的职场日常:大鹏饰演的钳工胡建林从钳工到白领,在陌生化环境中发生各种啼笑皆非的故事,白客饰演的人事经理马杰为保饭碗,遭遇职场背锅等尴尬事,不同的职场人照出职场众生相......电影是拍给普通打工人的减压利器,在电影院里跟着角色又笑又哭,发泄一下情绪,感受一下欢乐,就可以了。

从去年大爆的电影可以看出,不管是喜剧片还是其他类型电影,观众需要的是故事与个体经历的连接,需要从影片中感同身受、产生情绪共鸣。这些影片,不论是职场喜剧片、话题性喜剧片,还是育儿教育题材喜剧片,都能抓住观众需要的东西,有情绪“攻击”,也能成为社交话题货币。

(大众新闻客户端 师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