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 48 小时内,入影院看了两次,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必然。电影《孤味》讲述女人心事与牵手至放手地坚忍历程,集结“国民阿嬷”陈淑芳、谢盈萱、徐若瑄、孙可芳、丁宁等实力派演员同台演出;从标题入戏,悟出“独沽一味”的旨意与女性渺小却伟大的坚韧情怀。
尚未观影前,设想中《孤味》即是孤单的滋味,直到乐曲奏下:
“今仔日,你牵阮的手,你疼阮的心,我拢知影。阮不是别人的,免烦恼伤心话,我永远是你的,是你的宝贝。”
才感受到那份坚持己见的执念与厚度,为了所爱的人握紧情份奋力前行。导演将“实质的孤单感”藏在电影留白之处,有些话未能说尽、无法说明,正是整部电影最细腻温润的环节。
※以下有雷,斟酌阅读
血缘,牵绊女人心
本该是欢喜的寿宴,场景却突然切换到冰冷的灵堂,所有情感拉扯从这里开始。与丈夫陈伯昌分居多年,那段被掏空的时光,秀英(陈淑芳/于子育饰)独自一人抚养三个女儿长大,心中埋下无法释然的罪。随著年事堆叠,她收起波澜的情绪,用尽气力捍卫尊严,铺陈在 20 余年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独留空白的签名栏。
“每个家,都有解不开的结”秀英的三个女儿,分别是作为舞者个性自由不羁的大姐(谢盈萱饰),但一生被疾病所缠;二姐(徐若瑄饰)传承娘家医生世家的优秀地位,与同为医生的丈夫育有一女小澄(陈妍霏饰),她可爱直率,电影主线也由她的视野向外延伸。
演员孙可芳饰演的小妹佳佳,她接管母亲的餐饮事业,明明与秀英的相处最为紧密,却是家中了解最少的人,认为有着“女强人”形象的母亲与自己存有难以断开的心结。
上述的角色定位,新锐导演许承杰以亲身经历为题材编撰成作,深刻着墨女性内敛的慈爱与面对情感的韧性,透过循序揭示的观点切入,看似萎靡破碎的家族血脉,其实正走上一条明媚温暖的完满之路。
“我相信每一个女孩,无论年龄,都一定可以在这部片里找到自己能投射的角色”── 谢盈萱
“把自身际遇放进戏里的某个人物,再带著自我的认同走出戏院。”现代人的坏毛病,换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却也印证戏里阿青(谢盈萱饰)所言:“人真的很奇怪,明知道对自己有害的,还是会一直去做。”
大姐阿青每每出场,眼前的画面就会自动套上低饱和的灰白滤镜,追逐浪花走在防波堤上的她,长年被癌症所苦、被原生家庭牵绊,便看透人生百态,懂得放轻他人在自己心中的重量,也不愿留下深刻的情感折腾彼此,那样洒脱的性格被林家冠上“与父亲同为在外流浪的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如何摆明立场,子女体内与生流淌父母双方的血液,上一代累积的怨怼无来由的压在下一代肩上,多数人与阿青一样学著吞忍,并非是默认某一方的不堪,而是偌大的宽恕与释然,同时感念另一方长年的照顾与提拔,纯净的孝心不求被世人看见,只愿有心人谅解。
命运造化弄人吗?
有一幕,秀英喊出“蔡小姐。”三个字,掺杂千万种情绪纠葛,空气里弥漫着埋怨与憎恨,更流露一丝欲言又止的谢意,是同样作为女人的将心比心,就算隔着荧幕亦能切身感受。
镜头缓缓放远、配乐抽离,凝结嘴边的话语又该向谁坦然一切的不甘。秀英的“倔”相映蔡小姐的“静”,冥冥之中是一种平衡,有时命运捉弄,却不是恶意的。如同电影里蔡小姐的出现,扶持着陈伯昌后半辈子,她有实无名也无怨无悔。
每个人在自己的原生家庭里,造就不同性格,谱出人生各式情缘,酿造《孤味》的别致气息。步入尾声,画面一转是传统庙宇的晶莹光辉,如诗如梦的香火袅袅炊烟,秀英与蔡小姐穿梭其间,两人双手合十虔心敬拜,眼角有泪是“执手”的遗憾、嘴边带笑是“放手”的洒脱。
幕前幕后,讲究缘分
以“特殊身份”出场的张钧宁,因为监制徐若瑄的一通电话,便二话不说答应客串。她饰演过继给他人的三女儿“阿眉”怀著身孕前来灵堂上香,只为见秀英一面,母女情缘扣紧系在腰上的红线圈,短短几分钟的镜头语言,重击所有观众的泪水神经,原来一切悲欢,都是因为爱。
片尾曲〈别人的〉由徐若瑄演唱,伴随剧情片尾的告别式进行,同时也唱给真实世界里已在天堂的父亲。有着和《孤味》相似的生命故事,徐若瑄一读完剧本就被深深打动,燃起使命感决定共同完成这部真挚的作品,带著对爸爸的思念与片中角色一起学习放下与成长。
《孤味》赋予的回馈比想像中满载,短短 2 小时的片长,却能投影自身 20 年来的人生写照,格外触动。我想或许是自己身为女性的关系,懂得那种开不了口的难耐,也同理她们的心境和选择。
打破家庭通俗剧的呈现方式,电影《孤味》不落俗套,且有头有尾的好好说完一段故事,用最温柔的方式轻触你我内在深处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