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一边活着,一边失去—朴树

最近

朴树在录音棚开唱《送别》

当音乐缓缓响起

朴树唱着唱着突然失控大哭

一度哽咽失声


朴树那么洒脱,那么酷

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他平和,也炙热

他是不曾改变的少年

永远不会打败

朴树,你怎么了?

朴树说:

一生能写出这样的歌词

死而无憾

《送别》是一首怎样的歌呢?

弘一法师在俗时,有年冬天,大雪纷飞,

好友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叶子小姐,

说:“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挥泪而别。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

在雪里站了很久随后,

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内,

让叶子小姐弹琴,

他便含泪写下: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

惟有别离多

人到了某个年纪会突然懂得一首歌

其实生活就是不断“送别”的过程

朴树,44岁了

他的一生也经历过太多离别了

他送别过年少的自己

曾经,他也是意气风发

那时候,他被称作“当红歌星”

那时候,大街小巷都在唱《那些花儿》

街边的小吃店,喧闹的步行街

四处都被朴树的声音包围着

突然而至的名利

让这个羞涩的大男孩不知所措

他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觉得歌星朴树,不是自己

于是他消失于公众视野沉寂下来

那一天,他送别了年少无忧

只顾燃烧自己的朴树

他懂得生存啊,原来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他送别过挚友

2011年年底

那一年最大的事情

是他的吉他手程鑫

被诊断患上了胰腺癌

朴树开始带着他四处治疗

看过各大医院名家

问过中医,回天乏术


他曾经极力挽留

朴树的经纪人问他:

这几个月治疗,花掉了你几年的收入

你要想清楚了,你卡里的钱根本不够

朴树早就想到了

他说:不够我们就去签公司,卖身嘛

跟救人比起来,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又算什么。

几天后,这位友人去世了

朴树最后对他的承诺是:我会照顾好你妈妈

最终留不住,只能离别

他也送别过爱情

曾经大家都认为朴树和周迅是最般配的一对

两个人很有默契

只有他们懂彼此的语言

高晓松说过一个故事

凌晨,他突然接到两个人的电话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

原来深夜两三点钟,两人打开冰箱

说孤独是三角形的

然后打电话把晓松邀出来,探讨这个结论


高晓松说,

他俩都是燃烧自己的艺术家。

凑在一起,太灿烂了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朴树的第三张创作专辑

猎户星座,从2010年开始筹备到2017年发行

整整用了七年的时间

他再次出现

一如当初的少年


其实那消失的时间里

他在郊区的房子里

寂寞的送别了自己的老伙计

他最好的朋友——一只名叫大象的金毛犬

它陪伴了朴树十几年

爱犬去世时,朴树整日以泪洗面

仿佛失去了至亲至爱

他曾在镜头前

温柔说,都爱你啊,象

只是,最终也是离别和失去


只是他也渐渐学会了在人前不动声色

开开玩笑,唱唱歌

成熟原本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

朴树是,我们也是

我们来到这人世间

磕磕碰碰受了伤、烫了疤,长出茧

心尖上厚厚一层

七分的痛透过这厚厚的死皮只感到了三分

十分的欢喜要到心里也被挡去了部分

但总有一些人

执拗地掀走死皮磨去角质

露出血粉色的新肉

我们试着在“归来仍是少年”的朴树身上

找到我们遗失的少年心气


但当听懂《送别》

听懂流着泪唱《送别》的朴树

只想拍拍那些故作坚强的肩膀:

“人到中年却还活的像个少年一定很不容易吧?”

朴树的眼泪,是每个成年人在深夜才敢诉说的脆弱

朴树的《送别》是藏在我们心里不敢碰的故事

谁不是一边不想活又一遍努力活着

对朴树来说是

对你、我来说都是如此

谢谢朴树,把脆弱唱给我们听

因为我们心底也有一个想笑又想哭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