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人•鬼•情》: 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黄蜀芹作为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拍片讲究平民化,并注重对女性题材的挖掘,而《人•鬼•情》便是其典型的代表作品之一。该片以裴艳玲这位戏剧大师为蓝本进行故事创作,被誉为“中国首部女性电影”。作为典型的女性电影,它可以说是现代女性重演并重构了古代花木兰的故事。

本片运用了戏中戏的套层结构,讲述了邱芸血精聚集在学习途中所遭遇的一系列磨难,向观众展现了一个不甘于屈服,奋力求取生存尊严的女性形象——秋芸。通过钟馗嫁妹和秋芸学艺两个故事层面的相互映射,在交叉中进行渗透和隐喻,并推动情节的向前发展。本文将重点分析该片富有人文底蕴的主题思想,外化人物心理的戏中戏叙事结构,以及重复蒙太奇的运用。

主题是一部优秀作品,内在人文底蕴的体现,其中势必包含了导演对个体生命的关注与思考,如果把主题比作是灵魂般的存在,那么承载她的就是影片当中形象饱满的人物,导演的人文关怀也是建立在人的身上,该片以丰富的手笔为观众再现了一个奋力求取生存尊严的女性形象,通过她深层心理的刻画来展现女性在父权以及时代的倾轧下的奋力反抗。

秋芸作为一位现代女性,走出了与以往女性不同的道路,选择依照社会性别的普遍意义来讲,男人意味着力量,意味着秩序的制定,而对于女人而言,男人既意味着保护但又意味着破坏和伤害,导演通过讲述秋芸和张老师的故事,把张老师作为男人的象征,使其在之前对秋芸的保护到之后的伤害,这一转变向观众展现了现代女性精神成长的孤独,在本篇中秋芸选择放弃女性身份,演武生,也就是现代女性用去性别化的方式来对抗传统唯一男性话语权的展现。

戏中戏结构指一部电影作品,又套演电影故事所引发的其他喜剧故事,形成包含与被包含的套层关系,一般有两个层面的故事相互映射,在交叉进行中形成渗透和隐喻,还可以彼此推动故事情节向前发展。在本片中《钟馗嫁妹》和秋芸的成长两个层面的故事相辅相成,交叉进行,从而外化了人物的心理。

《人•鬼•情》以戏中戏的结构,在时间的维度上,它以主人公个体和艺术的成长经历为叙事链条,在外观上有着相对完整的时空线索。《钟馗嫁妹》作为本片中戏,中戏的主要表现形式,表面上只是讲述了雄壮威武的钟馗嫁妹给好朋友的故事,实质上是属于一种精神上的乌托邦,而秋芸因遭遇了社会对她的重创,使她渴望脱离女性身份这一束缚。

而钟馗则是作为她最好的保护壳,使她有一个精神上的归宿来,不需要遵循唯一的男性生存法则,因此,在秋芸的潜意识中,钟馗并不简单的是一个人物形象,而是帮助她打开社会沉重枷锁的钥匙。

镜子本身我们生活的日常用品,但是它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是它象征了一种审视自我的态势,当每个人一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时,总会不的用打量的眼神去审视自己,甚至是自我怀疑在该片中导演大量运用特写镜头,生动地捕捉到秋芸在照镜子时的神态和镜子中的秋芸。仿佛是同一个人,又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因而镜子不仅仅是秋芸作为戏曲艺术家的走火入魔象征,也是个体对自我身份认同的困惑。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本片的美满故事问秋芸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使她足以摆脱那沉重的女性身份,在戏中尽情挥洒自己的热情,但是美梦易碎,所有的美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镜花永逝,终究只是一场梦,那强加在秋芸身上的身份终究都难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