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青木瓜之味》: 表象质朴, 独特美感中的人生真谛

面对千千万万在现实生活中苦苦拼搏的大众,越南导演陈英雄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一个不突出的视角,以主人公小梅的成长轨迹为依托,来表现东西方文化的互溶性。电影《青木瓜之味》既不惊险也不曲折,却恰恰给观众带来久久难忘的审美张力,这种张力隐匿于散文化风格的独特美感中,“生活流”式的手法,细腻表现一草一木,以青木瓜成熟的过程,暗喻人的心灵成长,富有诗意的吟咏了蕴藏在个体中的鲜活生命力。

影片为单线叙事,以时间为线索,组合大量长镜头空镜头,在外部节奏上放缓,更好地表现了诗意的散文化风格。内部节奏上,剧作通过对小梅点点滴滴生活小事的展现,使影片具有与后现代快节奏完全不同的情节特点。

意象作为某一内涵的浓缩,极具隐喻意味。本片以青木瓜隐喻成长,以蟋蟀象征生命力,以佛像作为东方文化的象征,表现出导演对生活的禅意理解。 青木瓜内敛而沉静,影片中多次出现的青木瓜就如同越南的民族气质一般,含蓄却富有旺盛的生命力,又如东方女性,从容外表包裹着欢跃天性。小梅养蟋蟀,看青蛙游泳,热爱生活中一切细枝末节的小事物,正是她对生活的好奇与探索。家中随处可见的佛像,更像是在引导她追求心灵平和与幸福的具象化表达。电影如流水般缓缓走过,台词不多,留白处,意象诉诸一切思想。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够回归的话,那只能是影像这个层面上。影片台词极少,大部分情感都是通过镜头渲染传递给观众。本片是在法国的一个摄影棚内完成,故镜头充

满浓浓的闭塞感。而特写与长镜头的使用,将人物关系展现地恰到好处。

香炉前小女孩的遗像与小梅之间的联系,用一组特写的长镜头,给观众无限的猜想。悠远的长镜头使影片多了一层抒情意味,小梅刚踏进院子时,横向移动的长镜头,则使人物的行动完整的展现,同时一定程度上表现了小梅主人家的富有,给影片添上一种建立在心理感受上浓浓的闭塞。长镜头有抒情性,更具纪实性,还能保证现实的时空不被分割,达到了更深层次的现实纵深。

在电影的所有元素中,色彩是最能唤起人情感波动的因素。色彩加强了电影的绘画感,小梅在布商家时环境总体偏暗。而找到真爱到了阿权家之后,影片的色彩也随着她的心一起,变得明朗起来。

在商家中,灰蒙蒙中不时有明媚的绿色。青木瓜的绿色是小梅日常张望最多的颜色,这是她心中的好奇和对无限的美好憧憬。爱情是纯真的,阿权每来做客,小梅便为了他,换上一袭红衣,装点一身红妆。少女内心的情绪波动,仅凭衣着颜色的变化就形象的体现出来,也为她十年后来到阿权家时穿着红衣做好了铺垫。影片结尾,收获了美好爱情,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小梅,一袭“金衣”大方微笑,从容面对镜头,如她的心境,平和又圣洁,达到了更高级的禅意表现。

总体观之,这部具有东方意蕴之美的电影,充满了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魅力。陈英雄导演的人文关怀,在这部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影片中体现地淋漓尽致,堪称越南电影发展史上的里程碑,更向西方展现了独特的东方内敛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