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骂巩俐、狂虐刘德华、暴打郭富城, 这个“为戏坐牢”的男人终于要火了!

感谢王千源先生接受【最人物】独家专访

知乎上有一个问题,“有哪些人气比主角还高的反派?”

其中一个高赞答案:“王千源”

这个名字集TFBOYS于一身的男人,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成为一代影迷的“人生阴影”。

在成名作《解救吾先生》中,王千源饰演绑架刘德华的绑匪“华子”。

暴戾嚣张的挑眉,歇斯底里的喊叫,颓丧凌厉的眼神。

王千源自己形容“华子”是巷弄路灯下翻食垃圾的豺狗,既有豺狼虎豹的勃勃野心,又有丧家之犬孤注一掷的落败感。

在法律与道德之外大步流星,他的反派世界里,每一个观影者都是被绑架的人质,被绝望扼住咽喉,被恐惧拽起头皮。

电影《破·局》中,王千源饰演的黑警察和“华子”不同,他戏谑自负,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自己的对手。

每每郭富城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他就会像厉鬼缠身,嬉笑之间再一次将对手推入地狱深渊。

有人为他找到了一个冠冕——戏魔。

在他之前,大多数反派都是撕扯猎物的暴戾恶狼,而他却是一只饱餐之后嘴角舔血的微笑狸猫。

戏里的王千源坏得入骨,在那个架空的世界里仿佛从来没有过宽恕与救赎,但是,镜头之外的他却是个地道东北爷们。

最敬业反派

华语影坛的演员可以大致分为两种:偶像派、实力派,而王千源属于第三种——自虐派

“我不是有灵性的那种人,我就是属于那种必须是得把功课做足了。”——王千源

影片《解救吾先生》中,为了真切地诠释绑匪“华子”一角,王千源特地到监狱里体验生活。

棺材一般的四角天空将他那一张仿佛受尽生活欺负的老实脸,熬成了暴厉恣睢的囚徒面孔。

为了找到绑匪被关押时阴诡邋遢之态,他连续7天没洗头。

王千源不止一次向媒体说起那段经历:“那个头啊,我也可以洗,你三五天不洗头啊,你捋一下之后你闻一下,那个味道是不一样的。你把你沉浸在那里面,闻到那个味道,你就容易相信自己。”

最终,王千源为这部电影贡献了教科书式的演技。

导演为角色选定演员,是一场深情的交托,而王千源是那个可以让导演托付终身的演员。

《钢的琴》导演张猛说:“我希望我每一部戏的男主角都是王千源。”

出道二十五年,那些从不曾怠慢的日日夜夜,每一秒都作数。

二十五年前,王千源在出道处女作《赢家》中饰演独臂运动员。

他将左手绑起,整日与残疾人共同作息,用半个月时间练习单手与牙齿配合系鞋带,“正常人可以系多快我就可以系多快。”

正在上映的电影《“大”人物》中,为了诠释实打实的硬核武戏,三个月拍摄周期,王千源全程“滴油不进”。

电影里扒飞车、跳渔船、近身肉搏、武力值爆表的他,其实是一头吃素的“中国袋鼠”。

化妆师说:“搞笑是真的,飞车是真的,千源哥一下下挨打也是真的。”

30天打戏连拍,在日均温36摄氏度的东莞,他的帅是骨子里的一股劲,悄无声息地钻进观众心里。

王千源的老同学说,“他这人,特轴!”

“你把一切工作做好了,你乞求的才能到来。”——王千源

但来与不来,他都可以是优秀。

谈起选择剧本的标准,他总说“没什么标准”。

因为,多年以来,这份选择权大多并不在他的手上,“来的不管是什么,全部都是惊喜”。

他无法掌控与每一个角色的不期而遇,他有的只是一个摄影棚里泡过、刀戟枪剑挨过的肉体凡胎。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信手拈来,有的只是破釜沉舟般的较劲;

没有为演员专门打造的角色,只有为角色千锤百炼的演员。

最低调影帝

2010年10月31日下午,东京电影节评委翁倩玉念出颁奖名单——最佳男主角,王千源。

瞬间,《钢的琴》团队热情欢呼,王千源与导演张猛热情拥抱后上台,“剧组掌声胜过得奖喜悦,干这行太美妙了”。

他之所以如此言说,是因为这一部戏过于艰难,这一条路走得太苦。

2009年,王千源的老友张猛导演拿着剧本找到他,王千源看了剧本,戏谑到“你是不是找不到别人演了”?

商业片大行其道,即使是功成名就的业界大咖都不愿意孤注一掷的文艺电影,王千源接下了。

剧本是好剧本,剧组也像男主人公陈桂林一样,一贫如洗。

被王千源拉到剧组里的周奎时至今日都觉得,剧组完全像一个“草台班子”。

果然,一个月后,剧组资金断了,而王千源的原定拍摄周期也已经结束。

沉思之后,他开始四处筹钱,款项全部打进剧组账目。

“等它拍完了,没人看就自己压光盘,以后也跟孩子吹牛逼,说你爸曾经也是个愤青。”

38岁,凭借这部差点夭折的“破烂”电影,他第一次捧起A类国际电影奖最佳男主角奖杯,背后还有筹拍电影的一屁股烂债。

“最佳影帝”,实至名归。

老天想要百炼成钢,就不会吝啬淬炼之中的每一盆冷水。

拿到影帝后,王千源并没有迎来事业上的高峰,依旧饰演着各种男N号,在不同剧组串戏。

比起“影帝”,王千源更像是一位“匠人”,悉心雕琢每一个角色,跟每一个眼神“较劲”。

有人问他,花了二十年,成为一个被人记得住的演员,漫长吗?

他说:“不漫长。眼里永远能看到更高的山,接着走,也许会有你一生当中看不到的风景。”

同行说,“源哥不是一个纯明星的演员,他就是一个纯粹演员的明星。”

他在《鲁豫有约》说:“我不想当明星,我要的是能写进电影教科书的表演。”

他是靠本事吃饭的手艺人,漂亮的指甲是画蛇添足;

他是一只猎鹰,便不愿学着大雁的样子列队。

小人物

曾经有记者采访王千源,你是怎么演好反派的呢。

他答,反派?我从来没有演过反派。我演的,都是社会中的小人物,因为命运不公、时运不济,我必须做些什么,与命运抗争。

光影之中的小人物,拳拳到肉,每一个都是他一路走来的人生。

王千源,大千世界,万物有源

他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演员,其实早有定数。

父亲王早来说:“他最初的梦想并不是演戏。”

但是,家庭的影响和熏陶让王千源后来进入表演行当成为水到渠成的事情。

王千源与父亲王早来

王千源的父母都是辽宁人民艺术剧院的话剧演员。

小时候,他在舞台和化妆间看着父母和叔叔阿姨们演戏长大,化妆间里面浓烈的油彩味和道具枪是他童年最熟悉的回忆。

成年以后,总有人问:“王千源,你的脸怎么这么瘦?”

他笑说,小时候爬铁栅栏看戏,挤的。

彼时,父母在台上演,他在台下看,在他眼里,演戏就是父母过的日子,不是什么亮闪闪的梦想。

起初,王千源并没有表现出过人的艺术天赋,他像所有那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贪玩、调皮、不爱学习。

15岁,他去职高学了3年裁缝,考服装设计却落了榜。

那年暑假,母亲打一把破旧的小花伞,走在烫脚的沥青路上到处去给儿子托关系、找学校。

“就是那个炎热的夏天,让我成长了。”

复读一年,王千源去考父母的老本行——表演。

1993年,他被招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

王千源的演技是刻在骨子里的,尚未毕业,就在《漂亮妈妈》中与影后巩俐对戏,当街怒骂“巩皇”二十多遍“神经病”。

四年苦读,刚毕业的“王千源们”个个觉得自己是姜文,带着一身混不吝,想要对抗整个世界。

但是,学了四年演人的他被安排去演了“大自然”。

1997年,王千源被分配到了北京儿艺,一天舞台没上,一个剧组没呆,在各个学校的操场上演儿童剧。

那两年,他演风的哥哥、狼的弟弟,演树、演山、演太阳老公公,唯独不演人。

为此,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子气。

直到有一回,剧院到特殊教育学校巡演,表演间歇,几个智障孩子呼噜着满脸鼻涕眼泪对他说,“太阳公公,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呀?”

那一刻天旋地转,面对全天下最纯粹的观众,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漫不经心的表演就是在犯罪!

王千源恍然——这世上没有小角色,有的只是小演员。

此去经年,二十五年磨一剑,当年的小裁缝,脚踩踏板,一针一线地缝补每一个角色。

戏里,他是“千人千面”的顶梁戏骨;

戏外,他却是万般无奈的普通父亲。

整日工作奔忙,那些无法陪伴在妻女身边的日子,王千源苦从中来:

“作为一个演员,这或许就是罪有应得。”

人生如戏,这份无奈也在光影之中一一映照。

在1月10日上映的电影《“大”人物》中,在孩子上学的“学区房”和惩恶扬善之间,警察王千源必须做出选择。

投射现实,他表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这辈子总要有点信念。”

无论戏里戏外,他的选择都是正义。

在之前的采访中,王千源曾表现出对褒奖的惶恐,“千万别把我封神,我还没到坐收渔利的地步,我也不是神仙,不能跟孙悟空似的,拔根毛就变个人。”

一个自认做不成孙悟空的人,在电影里的名字叫做“孙大圣”——一个为了跳楼讨薪者与天斗、与地斗的警察。

“不管我是不是警察,我都要一查到底!”

听到这句台词,笔者大概明了王千源选这部戏的理由,他是“轴”到无可救药的演员,而“孙大圣”则是“轴”得义无反顾的人民卫士。

在电影里“孙大圣”一力战所有,在群众的围观之下,他像一个盖世英雄,让反派无处遁地。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王千源有赤子之心,“孙大圣”也有丹心在上。

在《“大”人物》的世界,有一份久违的非黑即白。

每一次正邪对抗都能引起极度舒适,

每一次善恶对垒都是一次对现实的扪心自问。

周遭熙熙攘攘,沉默就是帮凶,总有人在为正义挺身而出;

在声色犬马的演艺圈,流量退潮,“王千源们”浮出水面,大快人心。

人生如果是电影,那么王千源就是自己戏中的主演;

人生如果是牢笼,那么一份守得云开见月明,二十五年如一日的修炼就是冲破枷锁的那束光。

从“男八号”到国际影帝,王千源演过无数小人物,上天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不肯放过自己的人。

他说,演戏是一辈子的事。

未来,属于王千源路还很长,就像电影里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