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晚,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主办,著名作家盛可以最新短篇小说集《女猫》新书分享会在广州珠江公园湾区书屋举办,活动以“没有人的生活不值一提”为主题,邀请国内知名科幻作家、策展人陈楸帆,作家、阅读推广人麦小麦与盛可以一同探讨了这部小说集背后的世界。
新书分享会现场
《女猫》收录了盛可以近五年创作的十篇短篇小说。书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大多面临绝境,被困在名叫生活的漩涡里,进退两难,无处逃离。在《天真的老妇人》中,失独的妇人只能在出租房间中咂摸过去;在《你什么时候原谅你的父亲》中,平凡的作家在父亲去世后才重新思考父女关系;在《接骨木酱》中,男人为了他想要的“幸福婚姻”节育反而导致最终的离婚收场;在《女猫》中,一只猫见证了一对情侣从和谐相处到爱意消失,也审视着微妙的两性心理;在《偶发艺术》中,城乡差别之下,刻骨铭心的爱情走向夭折……一个个意料之外的结尾,以及对平凡人事细致入微的体察,构成作品特有的文字张力。
盛可以:当我找到那种唯一的声音,才开始讲述
在谈及《女猫》与之前作品的创作变化时,盛可以直言过去的五年,疫情和亲人离世让自己的生活观、价值观改变了很多:“每一个年龄段我们看事情的态度、方式、角度可能都会不一样,理解也不一样,就是我们不同年龄阶段去读一本书,感受不一样是肯定是一样的。并不是我要在《女猫》或者近年的小说里刻意要选择这样的一种变化。我觉得是一种自然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阶层,或者说到了一定的阅历,对事物的理解,还有看东西、看事物的方式和这个力度都不一样,对待世界的方式也不一样。”
谈到《女猫》在这本小说集中对悬疑和哥特色彩的首次尝试,盛可以分享了自己觉得写作最大的乐趣就是要挑战自己,要不断地创新。如果说是不断地重复,自己会觉得乏味。她坦言,每写一个作品之前她可能都要寻找很久,就比如说形式,还最主要的是声音,找到了那种唯一的声音,才能开始讲述,才能把这个故事讲的就是特别符合自己创作的初衷。
盛可以
在盛可以看来,作为一个写作者,她的故事几乎都是从生活、真实土壤中挖掘,很少有空穴来风的东西,她说:“往往生活里的一点风吹草动,比如一个新闻标题,一个具体的事件,一个具体的场景来都会给我带来灵感和启发。”关于《女猫》中多篇小说都涉及的爱情主题,她谈道:“我在文学当中假装很相信爱情,我的人物假装很有爱。我觉得我写的时候是相当的无情的一个人,以前很年轻的时候,人家就问我相不相信爱情,我直接就说我不相信爱情。但是我没有想到我无情的笔触让读者看到了真正的爱情。这也说明了文学的独特价值和爱情的多义。”
陈楸帆:“文学的厉害之处,是可以帮我们看到另一个视角的自己。”
陈楸帆认为盛可以的文字达到了一种从身体层面到意识层面再到情节交互的层面的和谐。她通过作家非凡的观察和想象,把笔下普通人物的思想和行写得丝丝入扣。《接骨木酱》一篇让他觉得很像科幻小说,因为小说中对手术过程用了非常多细致的技术的描写,能看出作家本人生理学或医学方面就做了很多用心的功课。他表示:“这篇小说最后讨论的还是人的关系,人的情感是怎么样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原先的轨迹,哪怕你所有的计划都做得非常的完美,你的预想都是出于好的用意,好的动机,那么它怎么会变成一个坏事呢?就是因为人的情感的不可控性。”
在阅读过程,陈楸帆坦言会时常会代入自己:“在两性关系里,我们经常会猜测对方的一些意图,然后觉得我其实为了你好,但最后的结果反而是把它推向了另一个方向。这就是文学的厉害之处,可以帮我们看到另一个视角的自己。”
陈楸帆
麦小麦:在“对照”下探讨两性情感与人性的幽微
麦小麦评价《女猫》是一部视野非常宽广的小说集,书中很多故事都发生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环境之下。而且每一篇的风格都不太一样,面有些篇目具有悬疑的元素,比如《天真的老妇人》《推空婴儿车的男人》,而《令人不快的贝多芬》最后结尾则弥漫了一些恐怖色彩,可以看出盛可以有意把类型的元素融合进来的这种尝试,读起来非常惊喜。
麦小麦
麦小麦认为,如果把《女猫》中的十篇小说放在一起看,还会读出很多有趣动的“对照”,比如《芳草长堤》和《偶发艺术》,两篇小说中有些大的框架是相同的,但是能够看出作家的意图和希望表达的东西都很不一样。盛可以在这部作品集中就探讨了非常多的长期的深入的两性关系,但是其中没有一段是非常平淡的。读者可以通过整本小说集不同作品间的比较阅读,去体会作者建构的复杂的情感世界和人性的幽微。
采写:南都记者 许晓蕾 实习生 戴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