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疫情，相信很多上海人和我一樣宅在家裡。雖然可以看書和電視，可還是會懷念可以在外面看戲的日子。不過依賴現代的科技，在家裡回味一下過去的好戲也是不錯的選擇。在這裡我首先想到的是一部叫《GPT不正常》的滑稽戲。
滑稽戲《GPT不正常》劇照
俗話說「禍從口出」，其實「禍亦從口入」。這次疫情大概率如同「非典」一樣是食用了「野味」引發的。
其實三十多年前的上海也出現過一次由於食用不潔毛蚶而引起的甲肝大爆發。
三十多年前，上海曾發生甲肝大爆發
雖然疫情兇猛，有賴於各方面的措施得力沒有向其他地區擴散。雖然當時的物質條件尤其是居住條件比現在差很多，但是不論是家庭還是社區大多數能做到守望相助，然而面對著前所未有的疫情，它考驗著我們的科學能力與管理能力，也考驗著我們的內心一些隱秘的東西。
風波過去之後，趙化南和嚴順開等上海的藝術家經過了感悟與沉澱創作出了一部名叫《GPT不正常》的滑稽戲。
戳視頻，觀看滑稽戲《GPT不正常》
這齣戲只有一個主場景——當時上海常見的公用廚房。
故事講的是住在「九一九號」石庫門內的一個年輕女子阿米被測出「GPT不正常」，在鄰里躲避不及的時候，一個休假在家叫阿為的海員挺身而出照顧她在家中隔離治療。可住了七十二家房客的上海石庫門是要公用一間廚房的，又如何能做到隔離？於是期間就產生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包括在方寸間的廚房各家拉起繩子、女友佩麗家人的誤會與不解。
方寸間的廚房各家拉起了繩子
童雙春與陶醉娟等滑稽名家的傑出演繹讓剛從「GPT」焦慮下解脫出來的人們可以開懷大笑一番。
與大多數滑稽戲講究「噱頭「有所不同的是，這次的滑稽演員不再刻意表現自己的特有滑稽形象，而是從社會生活出發尋找人物的喜劇感覺。其中有聞風而怕的」准丈母娘「，也有看似喜歡讀書聯想實則散布」小道「消息草木皆兵的中年夫婦。
回味當年對「甲肝」病毒的恐懼和對板藍根這類「特效藥」的盲從，和今天我們身邊發生的事情又是何等相似。
當時這部作品在受到普通觀眾熱烈反響的同時，也有少數人說是不是有醜化上海人的嫌疑，尤其是較為擁擠的生活空間的寫實展現也會為外人笑話。然而這齣戲的編導演皆是地道的上海人，他們是熱愛自己生活的城市的。
熱愛不意味著可以矯飾，
自嘲實則是一種自省。
這些熱愛上海了解上海的人民藝術家知道，上海人的大氣就來自於這市井之間的煙火氣，來自於他們看似恐懼甚至「怕死」，實則關愛自己呵護家人。即便有些人也動過利己主義的念頭但終究還是內心善良亦會為自己小小的慌亂與不當行為內疚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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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來襲，人世間的方方面面都在經受考驗，藝術家們看似用喜劇手法來展現悲劇的命題，實則希望人們在愉悅的觀賞與開懷大笑後有著正劇般的回味與思考。不放棄的追問中也給出自己充滿睿智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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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風波過去，危險和誤會都解除後，大家問阿為為什麼要冒著危險去幫助一個和自己貌似無關的女鄰居，小報記者周忠發打算拔高宣揚阿為想要入黨當先進工作者時，阿為的回答則是出人意料的，他是一個孤兒平時是在鄰里們的照顧下成長的。
阿為冒險幫助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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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你們關心我照顧我根本沒有什麼企圖與目的，只是想到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需要幫助需要關心，講到目的，我想只有一個，希望我健康成長，成為一個充滿愛的人。」
這也許是這部戲不算高調的主題，就是我們的空間也許是狹小的，但狹小不能將自愛擠壓成自私，我們需要健康的身體也需要健康的心理，我們更需要用不功利的愛來守望相助。
這部作品後來還被著名的話劇導演陳明正組織改編為話劇《公用廚房》在國內外演出也同樣受到了觀眾的歡迎。時至今日依然經常被各藝術院校的表演專業排演。學生們可以學習表演塑造人物的同時也體會生活。不管是表演者還是觀看者，接觸這樣一部作品是愉悅的，開心之中亦有啟發與感悟。
話劇《公用廚房》
因為這部作品所描繪的典型環境看似極致實則真實，裡面的人物和行為貌似滑稽可笑卻又讓人唏噓感嘆。笑聲中有苦澀，感嘆中亦有希望。觀看這樣的一部戲劇，實則是藝術家在舞台上豎起了一面鏡子，讓我們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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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昨天是如此相似，明天又會有怎樣的不同。
今天，對大多數的上海人來說擁擠的公用廚房已經遠去，我們應該可以更樂觀與坦然地去面對相同的情況。至少我們已經三十多年不再吃毛蚶，GPT正常。
新演藝工作室
作者：石俊
編輯：吳旭穎
圖片：網路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