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上有人問:金庸劇中最讓人討厭的女主角是誰。
答案無一例外選了袁紫衣!
袁紫衣身世坎坷,愛而不得,原本也是個苦命之人。
她一生為了復仇而活,母親被人凌辱自盡身亡,父親又是一方惡霸,還是致母親慘劇的罪魁禍首,難得得遇良人胡斐,卻又顧慮當初對百曉神尼的誓言,不得不拒絕還俗。
袁紫衣一生孤苦凄涼,誓要為母報仇,親自手刃仇人,卻又多次對鳳天南心慈手軟,甚至為救他不惜跟胡斐作對;她打算終身以青燈古佛為伴,卻又貪戀紅塵,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胡斐,讓胡斐對她情根深種。
袁紫衣是一個擰巴的人,這種擰巴讓她不辯是非,認賊做父,這或許便是大家討厭她的地方。她明知,母親一生的慘劇,皆由鳳天南而起,比起湯沛的侵犯,鳳天南是強暴袁母之後,又殺她父,殺唯一願收留她的新任丈夫,逼迫得她無家可歸,不得不流浪街頭,落魄乞討為生。
就是這樣一位魚肉百姓,欺男霸女,姦淫生母,害得母親家破人亡顛沛流離的淫賊惡棍,袁紫衣卻依然在心裡認他為父,甚至多次出手救他。
在感情上,她也很擰巴,她明知自己身處佛門,還曾有誓約在身,卻對胡斐生出情愫,出家人動了凡心,你還俗便好,偏她又死活不願還俗。
袁紫衣的擰巴,害了程靈素,害了胡斐,害了多條人命,也害了她自己,她以自己命苦為由多次拒絕胡斐的示愛,殊不知,她悲苦的一生,完全是她的擰巴性格所造就。
01 不辨是非,認賊作父
袁紫衣的一生可謂是命運多舛,身世坎坷。
她的母親袁銀姑本是個安分守己的漁家女子,因被當地惡霸鳳天南凌辱玷污而不幸懷孕,袁父上門找鳳天南理論,反被打出鳳府,從此一病不起,最終鬱郁而亡。
懷孕的銀姑被叔伯以不潔不由趕出家門,還要將她浸豬籠,銀姑連夜逃出,不久便生下了袁紫衣,母女倆相依為命,流落街頭以乞討生。
鎮上魚行的夥計心悅銀姑,託人求親,也算給了流落街頭的母女倆一個容身之處,不想此事被鳳天南知道了,在他們成親當日,鳳天南派人大鬧喜堂,把台椅床灶砸了個稀巴爛,還殺死了銀姑的新任丈夫。
銀姑再次無家可歸,落魄荒野,一路乞食,最後到湯沛府中做了一名女傭,誰知湯沛人面獸心,他垂涎於銀姑美貌,色心大起,於一個風雨之夜強暴了她。
袁銀姑兩次遭惡霸強暴凌辱,又無處申冤,悲從心起,一根白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一個不諳世事的孤女,所幸被峨嵋派的百曉神尼相救,自幼落髮,法號「圓性」。
按理說,自小跟著母親顛沛流離,受盡生活之苦,母親慘遭湯沛欺辱,她也已曉世事,袁紫衣當明白,母親一生的不幸,皆由親父鳳天南一手造成,為母報仇,湯沛排第二,鳳天南當排第一。
但袁紫衣卻多次不忍下手,每次看到鳳天南,便心慈手軟,想著他是我的生父。
鳳天南是她親生父親,可是曾逼得她母親顛沛流離,受盡了苦楚,最後不得善終,她從胡斐手中救過他三次,本已下定決心,要想取他性命,為苦命的亡母報仇,但想到他是自己親生之父,終究下不上手。
這樣惡貫滿淫,玷污生母,把母親逼上絕路的惡賊,當初母親手無縛雞之力,又告狀無門,她身懷絕世武功,應該親手送他上路,才能告慰九泉之下的含冤而死的亡母才是,特別是她還親自聽到鳳天南如何口出惡言,辱罵她的生母身份低賤到手便可丟。
「你逼死的那個女子,誰說是我妻子,鳳某到手便丟,這種女子......」說到這裡,忽見圓性陰森森的目光凝視著自己,不禁打了個寒戰,當即住口。
鳳天南不但知道銀姑生了她的女兒,被他逼得淪落街頭以乞討為生,還知道她曾被湯沛姦淫過,但他卻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依然跟湯沛稱兄道弟:
鳳天南對銀姑猶如過眼雲煙,自不將這事放在心上,一笑了之,也不跟湯沛談起。
鳳天南橫霸一方,魚肉百姓,視女子如草芥,肆意欺壓凌辱,他的累累罪行就是訴上三天三夜也講不完,袁紫衣僅憑著毫無關係的血脈親情,就認賊做父,毫無緣由地接受了他,並對他次次留情,還三次阻止胡斐打抱不平,殺他除害。
她只知道鳳天南是她生父,她答應師父要救他三次,卻沒想到放虎歸山,鳳天南難改惡習,將繼續為非作歹,手中的人命又將多了幾條;沒想到母親生前受盡磨難,都是鳳天南一手造成,以至最後含恨而死。
為這樣一位惡棍父親,袁紫衣不辨是非,多次跟想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胡斐站在對立面,甚至覺得自己跟他有三分相似之處,若是不認他,便是違背天意,看到他死後,她還滿臉凄涼地想:
你害得可憐的媽媽好苦,可是你......你終究是我親生的爹爹。
不知那個被鳳天南姦淫殺父逼迫流落街頭乞討的女子,聽到自己受盡磨難苦楚生下的女兒這句話,泉下可會心安!
02 對感情,放不下,卻又不敢接受
胡斐曾幾次表白袁紫衣,懇求她還俗,兩人一起浪跡天涯,快意江湖。
但袁紫衣都以命苦為由拒絕了,說這就是她的命!
胡斐淚眼模糊地抬起頭來,道:你......你難道不能,不能還俗嗎?待殺了那姓湯的,報了父母大仇,求求你,不要再做尼姑了。
圓性搖頭道:千萬別說這樣褻瀆我佛的話,我當年對師父立下重誓,皈依佛祖,身入空門之人,再起他念,已是犯戒,何況其他。
自從她在粵湘道上與胡斐相遇伸量、湘妃廟中良夜共處之後,這些日子來柔腸百轉,什麼「他念」都想過了,結果只歸結到自己生來命苦。
胡斐初入江湖,遇到了下山尋仇的袁紫衣,兩人偶然間相遇,一個追一個躲,追追打打間,胡斐很快便被若即若離的袁紫衣撩撥得春心萌動,袁紫衣亦對他芳心暗許,奈何自己出家之人的身份,而且她曾在十六歲之時立下重誓,要做師父的衣缽傳人,所以雖然鍾情於胡斐,袁紫衣卻不敢放任自己的情感。
眼見被自己疏離的胡斐跟程靈素相識相伴,結下深厚情緣,袁紫衣黯然之下,不免心生嫉妒,於是一路上,她見縫插針地跟隨兩人左右,又是送馬,又是送玉鳳,卻始終不見其人,讓胡斐心中對她惦念萬分。
胡斐一直猜不透袁紫衣的心思,說她對自己無情,她卻又是縫衣補襪,又是送玉鳳,說她對自己有情,但每次見到他,她卻又神情淡漠,處處跟他作對。
直到程靈素為救他而死,他帶著程靈素的骨灰想葬在父母的身邊,才在偶然間聽到袁紫衣表露對他的心意:
倘若不年我不在師父跟前立下重誓,終身伴著你浪跡天涯,行俠仗義,豈不是好,胡大哥,你心中難過,但你知不知道,我可比你更傷心十倍啊,在那湘妃廟裡,你抱住了我,怎麼又放開我幾分鐘如不放開我,此刻我不是便在你身邊,那晚只要你不放開,便永遠也不放開了。
胡斐和她數度相遇,見她總是若有情若無情,哪裡聽到過她吐露心中真意,此時聽她肺腑之言,心中大喜,也不顧被田歸農包圍,正命懸一線,拉住她的手便表白起來:
胡斐拉住圓性的手,說道:好,袁姑娘,咱倆便死在一起,我......我很歡喜!
不想,圓性卻輕輕摔脫了他手,喘息道:「我......我是出家人,別叫我袁姑娘,我也不姓袁」
胡斐心下黯然,暗想我二人死到臨頭,你還這般矜持,對我不肯吐露絲毫真情。
兩人好不容易借著埋在地下的寶刀打敗田歸農,胡斐心中想著,兩人經歷一番生死,袁紫衣應該能改變主意了吧,於是再次動情表白「從今以後,你跟著我再也不離開了。」
不想,跟著胡斐同生共死的袁紫衣卻再次拒絕,含淚道:胡大哥,不成的,我見到你是我命苦,不見你,我仍然命苦。
03 擰巴的袁紫衣註定一生悲苦
袁紫衣一直覺得自己命苦,所以她就該選擇悲苦地活著,她記得對師父的重誓,記得鳳天南是她生父,本以為,她該是個循規蹈矩安守本分的佛家弟子,但實際上,她行事任性妄為,人不被道德俠義所束縛,只圖心中所快。
但在大事大非面前,在感情面前,她卻唯獨忘了遵循自己的心,選擇對的事。
袁紫衣一生孤苦,只想報仇後繼承師父衣缽,以報師父養育之恩,但她踏入江湖那刻起,便佔盡先機,有身懷絕世的武功,又跟胡斐情投意合,倘若她把當初挑戰韋陀門掌門時的任性,用一絲在感情上,或許她的一生,不至於跟青燈古佛山為伴。
袁紫衣一生悲苦,說到底,終還是緣於她的擰巴,若她果敢一些,或許她也會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