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ael Jackson——五冠神專《Bad》和它的暗面《Moon W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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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8月31日,已經憑藉《Thriller(顫慄)》專輯初登「流行之王」寶座的Michael Jackson發行了他的第七張專輯《Bad(真棒)》。這時候距離他發行上一張專輯《Thriller》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年,MJ手上的demo累積到了60多首。而歌迷們也在焦急地等待著《Bad》的問世。鑒於《Thriller》的銷量超過了6500萬張,和他的團隊將《Bad》的銷量預期定為了1億張。

在這張專輯中,MJ和他的黃金搭檔,製作人Quincy Jones迎來了最後一次合作。所以大家可以聽到這張專輯在音樂風格上還和摩城時期的《Thriller》有一定程度的相似,而和此後的《Dangerous(危險)》專輯有著較大的差異(儘管在時間上《Bad》和《Dangerous》離得更近)。MJ本人對專輯的參與度很高,《Bad》的11首歌曲中,有9首都是由MJ擔任作曲。而他的唱片公司——索尼旗下的Epic Records也在宣發上下足了功夫。專輯中有9首歌都被作為單曲另外發行了。也就是說幾乎所有歌曲都被視為主打來進行了宣發。這也為《Bad》專輯在商業上的成功提供了極強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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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d》專輯封面

《Bad》專輯中最先被放出的單曲是MJ和女歌手Siedah Garrett合唱的《I Just Can't Stop Loving You(我就是無法停止愛你)》。最初Michael想要邀請的是 Barbra Streisand 或者 Whitney Houston來和他合唱這首歌,但不知為什麼,兩位天后都沒有答應這個邀請。這時候,製作人Quincy Jones適時地推薦了他自己旗下的女歌手Siedah Garrett。她雖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但是聽過她的demo之後Michael發現她的聲線其實非常適合這首歌曲。錄音前的最後一天,Michael終於決定要啟用Siedah。Siedah被叫去錄音棚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和Michael合唱,她本來以為自己被叫去是要給另一首單曲《Man In The Mirror(鏡中人)》配和聲的(因為她有參與《Man In The Mirror》的創作)。結果到了棚里,她發現是要和Michael一起完成這首對唱,著實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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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製《I Just Can't Stop Loving You》時的Siedah和Michael

雖然事出突然,但Siedah和Michael都在錄音中非常好地呈現了歌曲。作為《Bad》專輯的首波主打,這首《I Just Can't Stop Loving You》受到了聽眾極大的歡迎。在專輯發售後不久的87年9月19日登上了Billboard Hot 100的首位,成為了《Bad》專輯中的第一支冠軍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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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Just Can't Stop Loving You》官方單曲封面

但這還只是《Bad》輝煌戰績的開始。很快,專輯的同名主打《Bad》被放出。這首歌曲和前專中的《Beat It》類似,是關於黑人社會街頭生活中的暴力爭鬥問題。採用強勁的節奏和貝斯線塑造出一種標誌性的Michael Jackson曲風。這首歌在原本的計劃中其實是要和80年代美國流行樂壇「絕代雙驕」中的另一位——Prince合唱的 。

在1997年的一次採訪中,Prince談到這件事時表示:「Michael邀請我來合唱《Bad》,按說是個挺不錯的事情,但後來想想,類似『Your Butt Is Mine(意味我對你知根知底,但直譯起來是:你的屁股是我的)』這樣的歌詞誰來唱都不合適啊。」儘管合作未能達成,但其實Prince本人很喜歡《Bad》這首歌里對社會現象的呈現。他甚至還自己錄了一個演唱版本寄給Michael,來交流自己在演唱上的一些意見。雖然《Bad》並沒有能夠迎來兩大天王的合唱,但它典型的MJ風格配上精彩的MV依然讓它一路走紅。87年10月24日,《Bad》不出預料地在Hot 100上登頂,成為了這張專輯中的第二支冠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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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和Prince錯過了他們第一次合作的機會,並在此後鬼使神差地多次錯過

《Bad》專輯所引發的熱潮一發不可收拾。87年11月Epic Records開始主打專輯中帶有新浪潮風格的R&B單曲《The Way You Make Me Feel(我對你的感覺)》。這首歌曲在《I Just Can't Stop Loving You》的深情和純情之外,展現了Michael在愛情中狂野激情的一面,而這首歌的現場版中MJ跟著一個女孩展現瀟洒步伐的場面也令人印象深刻。果不其然,《The Way You Make Me Feel》在88年1月23日登頂Hot 100榜單,為《Bad》專輯砍下第三支冠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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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ay You Make Me Feel》官方單曲封面

接下來就輪到那首著名的,倡議人們審視內心,從自身做起改變世界的《Man In The Mirror(鏡中人)》,以及作詞風格上接近名作《Billie Jean》的《Dirty Diana(骯髒的黛安娜)》。這兩首歌分別在88年3月26日和7月2日登頂Billboard Hot 100榜單,成就了《Bad》專輯一專5冠的神奇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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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 In The Mirror》和《Dirty Diana》的單曲封面

收穫了前所未有的5支billboard冠軍單曲,甚至還成為了第一張被正版引進中國的歐美流行專輯。《Bad》專輯進一步鞏固了MJ「流行之王」的地位。然而,這張專輯最終在整體銷量上「僅僅」達到了3500萬張,別說沒達到預計的1億張,比起《Thriller》也是差得遠。1988年,Michael經過考慮,認為這張專輯未能達到預期的原因之一,在於未能和上張專輯一樣,拍攝出《Thriller》和《Beat It》那樣具有劃時代水準的MV。深知MV重要性的Michael最終決定自己投資,並且自己寫故事,為整張《Bad》專輯做一部音樂電影。12月時,《Moon Walker》上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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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對Michael Jackson稍有興趣的觀眾,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他有一首叫做《Smooth Criminal》的MV。雖然這首歌並沒有獲得過Hot 100冠軍單曲,但它的MV延續了MJ的音樂錄影帶中大投入,高創意度的品質,最終成為MJ最具代表性的視頻之一。在這支MV中,MJ身著一身白色的西裝,闖入一個神秘的酒吧一番勁歌熱舞,帶紅了MJ標誌性的白色西裝禮帽加袖標的形象和神奇的45°傾斜舞蹈,可以說是很多人對MJ認識的開端。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首足以載入世界音樂視頻史冊的MV,其實是1988年邁克傑克遜出演的電影《Moon Walker(月球漫步)》的一個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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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ooth Criminal》中的45°傾斜舞

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Moon Walker》開啟了Michael精神世界中那些陰暗,痛苦的部分。它可能是史上最難定義的一部電影了——它包含了8個不同的部分,很像一個長篇的MV合輯,但是它又包括了一些Live片段和兩段含有情節的故事。事實上這部電影的票房和評價也都沒有達到預期。甚至有很多觀眾在看過這部電影之後產生了不適和被冒犯的感覺。

電影的開頭的場景是MJ的演唱會,由此帶出了第一首歌《Man in the Mirror》,然後是伴隨著《The Way You Make Me Feel》的一大段關於MJ早期職業生涯的回顧。第三段則是一段由小朋友們演繹的《Bad》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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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版《Bad》MV

直到這裡,除了鬆散和前後無關聯,還並沒有令人感到奇怪的片段。但是到了第4段的《Speed Demon》(飆車怪物),畫風突然就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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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講述了MJ在拍攝的片場遭到「私生飯」圍追堵截並最終逃脫的故事,採用真人+黏土動畫的方式來拍攝。在故事中,第一個發現了MJ的祖孫二人突然間的變臉簡直是要嚇壞小孩。而自此之後的數分鐘里,這個短片里的人物一直都維持在一種灰暗、醜陋、扭曲的形象中。他甚至借自由女神像之口將美國國歌的歌詞改成「自由之地,怪異之鄉(原詞是勇士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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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為了逃脫追逐,連MJ自己都變成了一隻詭異的,完全稱不上可愛的兔子,騎著摩托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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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最後,所有追逐他的人們被警察抓捕,MJ逃到了美國西部的荒原,但還是被一個交警用開罰單的手段要走了他的一個簽名。

雖然影片中的Michael一直都在天真爛漫地笑著,但通篇的灰暗基調令觀眾感受到了來自這位巨星的敵意。MJ成為了空前絕後的流行之王,但在潛意識中,他是被追殺、被窺探的,沒有人可以相信

這種對全世界的防備在接下來的《leave Me Alone(放過我吧)》中得到了延續,這個短片中剪進了大量媒體對他的報道或造謠,並且持續出現嘴、耳、腦等表示傳播的意象,展示了大眾傳媒和人們過度的關注窺探給她帶來的困擾。最終,他借著歌詞試圖向大眾傳達「放過我吧」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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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兩段的鋪墊,之後影片中最為重頭的一個段落《Smooth Criminal(狡猾的罪犯)》雖然講了一個對抗毒販,營救朋友的故事,從燈光、機位到表演都非常考究,但此時的觀眾已經有一種被置於反派位置的自覺了。這也是為什麼《Smooth Criminal》的MV片段本身非常經典,但這部電影卻反映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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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球漫步》中,MJ還埋藏了許多關於被歌迷槍殺的John Lennon的線索。例如圖中最右邊這位長得很像Lennon的小演員,其實就是Lennon和小野洋子的兒子Sean Lennon。影片的最後,MJ還翻唱了列儂的著名作品《Come Together》。眾所周知,這首歌的歌詞也並不像歌名那樣喜慶祥和,而是含有一些對於歌迷或是世人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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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演唱John Lennon名作《Come Together》

影片到這裡就結束了,可以想像,這麼一部敘事混亂、結構崩潰的電影如果沒有Michael Jackson的標籤將遭受多少惡評,然而事實卻是,這部電影迄今為止某打分平台評分高達8.8。

或許沒有一些和歌迷互掐的經歷,就難以成為The Beatles、Bob Dylan或是Michael Jackson這樣的巨星吧。這些站在音樂的金字塔尖的人,恐怕要承受的惡意也是別人的千萬倍。《Moon Walker》上映後,MJ的人氣和爭議也越來越膨脹,和世人的對立也越發激化。直至1993年被狀告孌童,對他的事業和健康都造成了極大的損傷。這些破事兒直到2009年Michael去世時也還在廣泛地被討論著,而Michael的形象也變成一個古怪,陰鬱的人。不過,真正熱愛著他的人們卻從未相信那些針對它的指控。正如著名演員、民權活動家Al Sharpton在Michael的葬禮上對他的孩子們所說的:「古怪的不是你們的父親,古怪的是他必須面對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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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明星在社交媒體上和粉絲互懟的新聞依然層出不窮,在這個行業中,如何嘗試著表達自己的心聲和憤怒卻依然被人喜歡,一直都是個嚴峻的問題,但或許可以肯定的是,永遠不會再有人像Michael Jackson那樣,做出那麼大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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