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任賢齊: 在不同角色之間自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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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31日,任賢齊在微博上曬出一組照片,自我調侃:「小齊變小肥了,從74kg增重至100kg,在如今這個年代,也只有小齊這麼拚命了……」照片中的他站在演唱會舞台上,除了可見的身材發福,眼睛裡堅韌的光芒依然在聚光燈下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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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為了藝術犧牲的「肥胖大叔」,粉絲大呼「趕緊瘦下來,看不下去了!」然而任賢齊心裡的OS卻是:不用解釋太多,胖成這樣讓你們崩潰,說明我成功了。短短几個月後,#任賢齊暴瘦34斤#上了熱搜,電影卻停拍了,有人說他白忙活了一場,而對他來說,這只是作為演員為理解角色應該付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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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重新回歸歌手身份的任賢齊,再次啟動「齊跡」巡迴演唱會,用一首首經典歌曲和歌迷們分享這些年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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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一定要加入特色」

這次巡迴演唱會的名稱,任賢齊沿用了11年前的名字——「齊跡」。這是一種情懷,更是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與大多數歌手選擇北上廣這樣的大城市開啟巡演不同,任賢齊這次選擇了洛陽作為巡演的起點:「這次巡演我希望去一些沒去過的城市,以前我也會考慮從大城市開始,因為大城市相對而言,演唱會的氛圍和條件比較成熟。但這次我就突然想到,為什麼有些城市我沒去過呢?加上我的歌曲里很多都是有中國風的元素,所以這次就選擇了十三朝古都——洛陽。」提到洛陽,任賢齊也如數家珍地發出讚美:「洛陽一座古都,也有很多美麗的傳說,比如說『洛陽紙貴』,為什麼會貴呢?我想親自去看一下。另外就是龍門石窟、牡丹花等等,它的確是一個美麗的花園城市。而且這次我在洛陽邀請了一位彈古箏的老師,幫我伴奏《花好月圓夜》,我希望能在這次巡演中多做一些新的嘗試,讓自己有新的感受。」

「另外,在接下來的蘇州站,我也希望能夠加入一些當地的特色,把中國風的東西呈現出來。蘇州在我心裡也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城市,那就可以單獨把《花好月圓夜》、《春天花會開》這樣的歌曲作為一個點去準備,我也會考慮讓一些當地的傳統的樂手加入,進行一個有特色的合作。」

在歌迷心中,任賢齊的經典老歌是一代人青春回憶。而這次正式巡演之前,他已經籌備了許久:「雖然這次才算是正式的巡演,但我以往每年都會有演出,包括跨年的演唱會。前些年我一直在拍戲,花了很多時間,所以只能以這種點狀的形式去進行。而巡迴演唱會一定要專心去準備,所以趁著這次拍戲的工作暫停,我就決定把巡演的計劃往前提了。當然,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準備巡演,三四年前就開始構思了,所以即使計劃提前,整體架構也已經是比較成熟的了。」

「就算只有兩個人買票,我也得認真唱」

距離上一次巡演,歌迷已經等了太久了。面對樂壇層出不窮的新人和日新月異的形勢,開票前會擔心自己的票房嗎?面對這個問題,任賢齊大呼「壓力山大」:「要是說不緊張票房那肯定是騙人的,因為我身邊有太多可怕的歌手和樂團,比如說五月天,他們一開票就秒殺,而且是在鳥巢耶!那我當然會有壓力了,我這幾個弟弟真的太恐怖了。但我又想到另外一個層面,消費者的習慣不太一樣,來看我的演唱會的,可能是全家一起來,跟年輕人的那種購票的衝動心理不一樣。其實我還是挺幸運的,因為票也都賣光了,我覺得這是一個鼓勵,因為就算只有兩個人買票,我也得認真唱,所以這會成為一個動力,去督促我更認真地去準備,不能讓歌迷失望。」

而這次洛陽演唱會的票一售而空,連主辦方都對任賢齊的票房號召力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我的巡演叫『齊跡』嘛,票賣光後,主辦方跟我說你真的創造了一個奇蹟,因為之前當地演唱會市場沒有這麼火爆過,也沒有這麼大的反響。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的歌曲都比較平易近人,全家人都可以一起來聽,所以我是幸運的,因為我的音樂範圍比較廣。」

因為想讓歌迷值回票價,任賢齊對舞台的每一處細節都有著高標準、嚴要求:「很多人跟我說,你票賣那麼好,肯定日進斗金,賺得盆滿缽滿,我心裡想說那才『見鬼』了,因為真的可能還會賠錢呢,為了效果,我拚命往燈光、音響等等裡面砸錢,也導致節目內容越來越多,編排越來越複雜。其實如果真的想賺錢的話,我去接商演不就好了,唱個兩三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對不對?所以說,巡演帶給我的成就感不同,讓我獲得的東西也不同。」

「我還蠻幸運,成名曲有很多」

這次「齊跡」巡迴演唱會除了豐富的節目編排、超「炸」的舞台效果,任賢齊還特別設置了歌迷互動環節,但這個環節卻讓他略感「心累」:「我覺得一場好的演唱會要考慮到觀眾的心理,三個小時的時間,如何讓大家覺得不悶,而且意猶未盡,就得處理好起承轉合,該興奮的時候興奮,該感動的時候感動。在曲目方面,我也不知道大家想聽什麼,我只把最紅的歌曲拿出來,說到這,我還蠻幸運的,成名曲有很多。我也不太會唱新歌,演唱會又不是新歌發布會,對吧?但有的歌迷會點一些以前的非主打歌,這一點讓我很感動,因為無論這首歌紅與不紅,都在無形之中影響著一些人。但這也讓我很頭痛,因為有些歌我基本上都沒唱過,寫完我就忘了。所以只能『死皮賴臉』地跟觀眾道歉,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可以補救一下吧。」

舞台上複雜的機關,對於演出經驗豐富的任賢齊來說也是必須面對的問題:「我一般會在綵排的時候想著怎麼走位,因為很多機關都是升降的那種。如果你唱得太陶醉,不小心掉下去,還蠻麻煩的。我會事先想好每一段觀眾的視覺會偏向哪裡,應該走到哪邊去和他們互動,所以每次綵排對我和樂手們來說都是一次作戰的演練,安全還是最重要的。」

對於歌迷們翹首以盼的新作品,任賢齊在採訪中也進行了獨家透露:「新專輯已經在籌備中了,目前還在收歌的階段。對於新專輯,我一直在醞釀,也一直在等待,等發布之後,你們就知道為什麼需要等這麼久了。其實做音樂和拍戲一樣,我沒有急著去推出新作品,因為得認真去準備。一年拍一部好戲,總好過一下子推出十部爛的,對吧?在品質上我得先過得了自己這一關。」

和十幾年前的音樂市場不同,整個大環境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也是任賢齊在籌備新作品時需要考慮的問題:「現在你出一張CD,送給別人,人家還得想一下要在哪裡播放?因為現在都是數字化了嘛,下載量也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所以面對經濟效益等等問題,需要考慮的東西反而會更多。現在的大環境下,很多歌都沒有經過精雕細琢就推出了,就導致歌曲都帶著一些遺憾,好像做得沒那麼好。對我個人而言,我還是按照我原來的標準,力求做到完美,好好地打磨,再去推出。畢竟我做音樂這麼久了,對音樂的要求也會更高。」

「希望將來能把《跑馬》完成」

電影《跑馬》講述的是一個頹廢的小人物,從不被接受,到幡然醒悟、發憤圖強決定去跑馬拉松,從而找回自我的故事。跑馬其實還有另一個層面的意思,用來形容一個人不負責任,滿嘴胡說八道。這部聽起來熱血而勵志的電影,雖然暫停拍攝,但此前為了塑造角色,任賢齊真正體會到了吃成一個胖子的感受,這個經歷讓他終身難忘:「本來是用特殊化妝來變胖的,但是跟導演溝通之後,我更希望真實地去吃胖,去體會一下那種心態和體態。身邊很多人跟我說『你應該吃得很開心吧?』我說『開心什麼?我都快吃哭了!』整個增重的過程中,我還需要運動,因為要控制脂肪的比例。那會每天都要硬塞很多很粘稠的營養補劑,吃巧克力這些,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胃酸逆流到嗓子里,整個人半夜能被辣醒。」

「增重後,我真的感受到了作為一個胖子有多麼不容易:蹲下系鞋帶也夠不到,很容易就喘氣流汗,然後跑馬拉松的時候真的痛苦到了極致。等到開始減重的時候又是一個痛苦的過程,飯菜里不能有鹽,訓練的量要加倍,還要增加有氧運動。當時整個人就像廣告里說的那樣——『被掏空了』,後來導致整個內分泌失調。為了這個角色,我真的付出蠻重的代價了。但仔細想一想,如果沒有這個經歷,也不會有這樣的感悟。其實《跑馬》真的是個很好的劇本,我希望將來能把它完成。」

雖然《跑馬》未來如何現在猶未可知,但今年暑期任賢齊主演的《沉默的證人》即將在大熒幕上和大家見面:「這部劇里有張家輝、楊紫,還有很多香港的演員,是一部比較典型的香港警匪片。比較有意思的是,這部香港警匪片是由好萊塢導演雷尼·哈林執導的,他拍過《虎膽龍威2》等等大片,很擅長拍動作戲,尤其是在那種密閉空間裡帶領觀眾走入一個不一樣的情境。」

作為一名演員,任賢齊尊重每一個角色,切身去感受他們的身體和靈魂;作為一名歌手,他對舞台保持敬畏,對作品精益求精;作為一名賽車手,他把每一次的征途都視作一次挑戰;作為一名紀錄片導演,他用獨到的眼光探索每一寸神奇的土地;作為一名偶像,他會嚴肅地提醒粉絲「別來接機,別送禮物」……他樂觀地說自己在多重身份之間切換時,反而讓其他的身份得到了休息,而面對大浪淘沙的新環境,他依然保持赤子之心,不驕不躁,砥礪前行,用最好的作品和舞台回饋給所有熱愛他的人,讓那些留在無數人青春里的「任賢齊」更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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