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您母親可以成為如此偉大的音樂家?」11月5日晚,音樂會開場前一小時,即將登台指揮的麗達·陳-阿格里奇面對記者的問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引用了母親的好友、大提琴家麥斯基的一句話——「即便你做了如此多足以毀掉職業生涯的事,但都沒有成功」。在她心目中,被譽為「鋼琴女祭司」的母親瑪塔·阿格里奇「忠於自己,善待他人」,「她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也是一個很好的人,人們都特別喜歡她,不是嗎?」
83歲的瑪塔·阿格里奇是當代最傑出的鋼琴家之一,以其獨特的演奏風格和充滿激情的表現聞名。她的技術精湛且富有個性,能將複雜的情感和音樂結構巧妙結合在一起,令觀眾如痴如醉。
此次一連兩晚的第二十三屆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參演節目「今夜星光燦爛」,瑪塔·阿格里奇與小提琴家沙漢姆、中提琴家麗達·陳-阿格里奇及中國鋼琴家李堅等聯袂帶來精彩演出。
第一晚作為中提琴家登台的麗達·陳-阿格里奇,5日晚以指揮身份亮相。「為什麼你不試著去『指揮』你母親呢?」麗達·陳-阿格里奇笑道,是父親的助理提出了這個建議,「我喜歡音樂事業,也樂於嘗試,所以就有了這次合作。」
在麗達·陳-阿格里奇看來,和母親合作,壓力不在於她的「有名」,而在於她的「偉大」,因為母親對她自己的要求很嚴格,因此作為她的合作者必須是「負責任的」。
當代頂尖小提琴家吉爾·沙漢姆比阿格里奇年輕30歲,音樂會前接受記者採訪,他用「令人驚嘆」「充滿啟發性」「精力十足」來形容阿格里奇,「我們的合作始於幾年前瑞士的一個音樂節,我喜歡和她一起創造音樂的感覺,我們一個團隊花很長時間一起排練,想不到比這更好的事了。」
沙漢姆說,阿格里奇的舞台具有隨性的特點,「前一晚排練,她還提出,明天我們可以這樣演,隨時會有即興的想法。這是她音樂魔法中很自然的一部分,我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像她那樣靈活的、會魔法的音樂家。」
「很多人說你母親至今還保持著孩子氣。」聽到記者的評價,麗達·陳-阿格里奇回應:「你說得對。她的內里還是一個小姑娘。」「演出前如果她感到有些緊張,情緒不佳怎麼安慰她?」麗達·陳-阿格里奇聳了聳肩:「她只需要一個出口,她可以自己安撫自己。很多人只看到她在舞台上的樣子,不知道她在台下有多努力。她一直在工作,付出她所有能付出的,不管是卡內基音樂廳的演出,還是在一個小教堂里的音樂會。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一晚,記者見證了阿格里奇的嚴謹、認真、執著。4日晚的音樂會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5日晚的演出前,阿格里奇仍在不斷調試鋼琴。手指翻飛,琴鍵下「跑」出一串串飛揚的音符,滿頭銀髮的阿格里奇有著歲月不敗的天真與美,依然是那個人人愛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