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卡牌與一場過往的少年夢

社會學家鮑曼在《從殉道者到英雄,從英雄到名流》中提到,「名人像提供了一種黏合劑,將原本分散的人群聚合在一起……名人現在是生產共同體的主要因素。」

你在讀到這段話時,腦海中最先浮現的是誰?

許多人之所以留名青史,是以畢生之力構建了一套新的話語體系、理解框架,或者乾脆是一個現實之外的世界,足以生產出熱愛某一類事物的共同體,創造出一代甚至幾代人難以磨滅的共同記憶。

在許多人心中,金庸先生是這類名人的代表。他被譽為「一個天生的隱士,營造出一個幽深亦親近的江湖」(《金庸評傳》,劉國重)。幽深是江湖結構的曲折詭秘,親近是英雄豪傑的深厚人情,兩者都共同把讀者帶到了一個「想像的共同體」之中,聚攏了不同世代一群心懷夢想的人。

他離去已近六年,但熱度與影響力並沒有隨之消失,大量對其生平、作品、世界觀研究(比如金庸世界中的地理考據)的書籍依然在不斷出版,與之相關的文化產品,也在這一基礎上不斷衍生,影響到更年輕的世代。

年少的夢,從這裡而來

回溯年少時的夢,氣量很大,想像力豐沛,有遏制不住的思考快感,不斷打破現實中的邊界,敢於延伸到天空、高山甚至洞穴之中。

這種氣量和想像力的存在,金庸以及以金庸為代表的一代武俠小說作家有著卓越貢獻。

作家維舟在《小宇宙:金庸小說中的洞穴隱喻》中提到,洞穴本來就有一種神秘的含義,它連接人世與神界,它是被選中之人才能掉落的異空間或者小宇宙。被選中之人在其中與神交流,而後帶著宗教性的「洞穴感受」重回人間,完成蛻變。

通俗點說,這個就是金庸武俠世界中常見的「失足掉進洞里,碰巧遇到點撥,修鍊絕世神功或撿到寶物」的情節設計。《雪山飛狐》的藏寶洞,《笑傲江湖》的思過崖石洞,《連城訣》的江陵城牢獄,以及讀者們最熟悉的,除了練就神功還有感情線索的終南山活死人墓,那裡有楊過重要的成長。

密閉空間里的想像力,開放世界的想像力,我們年少時讀金庸,誰沒有做過那樣一場又一場的夢——總希望把自己置入某個人的軀殼,比如楊過,比如郭靖,幻想什麼人能像郭靖那樣,同時兼具憨呆與聰慧兩種完全不相及的品質,又具體得似乎像他真的存在於世上呢?

書籍是一個基本的載體,好的作者會用故事點醒我們的想像,同時教會我們想像,在這片憑空塑造又無比鮮活的世界中,把武俠故事與俠義精神內化為身體的一部分,講述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和人:我們是不是能像郭靖那樣用技藝和人格贏得尊重,在複雜的江湖打響名聲,體驗從一個凡人成為豪俠的漫漫征途——去拜師江南七怪,去救下成吉思汗,去辨明英雄道義,去遍歷塞北江南,去學遍、看遍、感受遍世界的恩賜和坎坷,用行動闡釋什麼才是俠之大者,在民族、利益與人情拷問下依然堅守道義與信念,保持自我選擇的勇氣,活出一段豐滿動人的人生。

即便是不太熟悉金庸作品的人們,也大概知道這些人和事:郭靖如何憨直忠勇,黃蓉如何古靈精怪,楊過與小龍女的痴戀纏綿如何成為經典,完美的令狐沖和不完美的張無忌怎樣在複雜的江湖中生存。

這些人就像我們認識已久的朋友,教我們如何看待這個世界,與困難與危機相處,活出自己的俠客范兒。

在金庸先生離開的時光里,他與他創造的武俠世界依然以不同的形態頻繁出現在我們眼前。這個過去以大量書籍串聯、堆疊而構築起來的異世界,如今又以更新的形態重現了。

以更小的尺寸重現更大的江湖

從影視、書籍、遊戲到卡牌,不同的媒介都有重新打開武俠夢的形式。

書籍曾經是我們參悟金庸世界精神的關鍵,一代代作家以自己的思考重新詮釋金庸。同樣是金庸的研究者,六神磊磊以八個字評價劉國重的《金庸評傳》:痴狂,溫暖,誠篤,倔強。這些形容,也適用於每一個熱愛金庸與武俠文化的人們,以及新的內容媒介。

作為一種新的內容媒介與文化娛樂方式,小而美的卡牌成為了新的審美中心。它改變了過去我們閱讀作品的方式:影視是連續吸引注意力的動態畫面,書籍是不斷翻頁逐漸入神的沉浸感,遊戲則給了我們豐富的交互可能和自定義的成長路徑,曲藝和音樂則讓有魅力的人物和世界能被聽見。

而卡牌自有其魅力。作為繪畫的一個分支,它把想像集中在一個靜態的畫面之中,通過鎖定某一個情景突出記憶點,把人們的想像牢牢鎖定在同一時空背景或者人物之中;它又具備可交易的特質,讓這些帶著金庸痕迹、不同世代痕迹的文化記憶在不停的流轉中得以加強,讓一個能真正兌現年少夢想的江湖、一個帶著懷舊色彩的烏托邦、一個屬於未來幻夢的遊樂場融到了這個平面而立體的世界之中。

充滿魅力的男主、女主,神秘莫測的絕頂人物,讓人浮想聯翩的神功……一份小小的卡牌,寫盡古今中國人對「俠」的無限神往:寬廣的俠義要素,大氣磅礴的情感,深不見底的人與世界的交融。

在俠客與江湖的背後,是一種獨屬於中國人的極致浪漫,一種在「俠」這一身份的表裡之間相互映襯、光芒倍增的浪漫。

這些浪漫濃縮在小小的卡牌里,在收集—紀念—流轉的過程中,不斷重複著我們之所以熱愛金庸的理由:俠之大者,重信守義,嫉惡如仇,遇強權無懼,與愛人長情,畢生行正道,九死而不悔,救弱者於水火,匡社稷於將傾。何其豪邁和浪漫!

文化在流轉之中,生出新的光彩

8月19日,一眾同樣熱愛金庸文化的知名畫師,受卡游之邀繪製的金庸人物畫作以卡牌形式推出。其中,知名cg畫手烏合麒麟就「射鵰英雄傳」中的王重陽角色進行創作。與烏合麒麟一起受邀的還有申威、徐子暉、王雪陽、柯達、東木(張衡)、沈鑫、畫客行等業內知名藝術家,其中既有卡游的老朋友,也有一些新面孔。

在新時代重新講金庸和武俠的故事,要在有限的平面上還原種種江湖和俠客的細節,並不容易:武技的流動感,兵刃的速度感、人物的呼吸感、環境的生命力,以及藏在「立繪」之下的武俠精神和背景知識,都需要仔細斟酌。它需要在一個小小的空間之中讓觀者產生強烈的想像。

卡牌畫面中的王重陽,結合了烏合麒麟擅長的精細濃厚的畫風與金庸作品中的設定,結合史上王重陽起死回生的謀略,魄力拉滿;最擅長用精細筆觸勾勒鬆弛而繁複的國風作品的申威,則賦予了梅超風新的生命力,把恐怖和陰鬱扭轉成更優雅的畫風,讓反派也煥發出新的魅力和可能性。

好的結果得益於卡游合作藝術家的集體努力和創造,讓藏家能藉此追憶自己年少的武俠夢,對武俠世界空間、尺度、地方的感悟能力和不斷回答對話的能力,重溫獨屬於自己的江湖故事。

借卡牌載體,傳揚和流轉傳統文化,是卡游不斷以金庸等文化ip為核心推出精品卡牌的立身之本。文化是活的,是需要流轉、反覆加深印象的。好的東西不該被遺忘,而記起它,可能只需要一眼的時間。

卡牌以其可欣賞、可收藏、可流動的特質,在諸多媒介里有著更為複合的內容傳播能力。同時,不能忘記,文化傳播不一定要重、長、深刻,也可以是輕量的、直觀的、沒有負擔的。

就像有時候,一個熟悉的味道就能帶你回到一段難以忘記的舊時光里,當卡牌上這些人物出現的時候,你總會回到那個年少的午後,盯著窗外淺淺地發獃,想像自己在另外的時空和背景中鋤強扶弱,事了拂衣去,留下一個此生能夠想像過的最帥的背影。

*轉載來源:硬核讀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