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語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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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著與電視劇有出入
事實上:
當你讀懂凌不疑與程少商的救贖,就能讀懂這段情的卑鄙。
成長是向上的,而不是向下的。
程少商的人物底色,永遠悲涼。
皇權下的愛,令人窒息
試問:
當一個人被內力脅迫著改變,成為一個眾人眼中乖乖聽話的傀儡時,那還是能算是真正的愛嗎?
凌不疑處處都在為程少商著想,卻也處處都在強迫他改變。
樓垚喜歡程少商,卻從不會期望她去改變自己來迎合,他嚮往能夠同程少商一起共同進退,前後努力;袁慎喜歡程少商,卻也只會說「裝裝樣子就好,」不求愛我淡泊,只求愛我長久;可凌不疑喜歡程少商,處處都在談愛,卻處處都在將她推到進退兩難的地步。
每當她想要去依賴旁人的時候,收穫的卻總是失望。
「依賴無能,」一直都是程少商所面對的最痛苦的事情。
她說:
我這人,從來都不選天邊最好的,我只選眼前最合適的,錯過了,未必能遇見更好的,一旦遇上合心意的,須得牢牢攥在手心。
可偏偏程少商遇上了凌不疑。
她想要自由,他偏偏要斬斷她的羽翼困於籠中,她能力出眾,他偏偏要求她收斂鋒芒,她愛翱翔天空,可他偏要強求。
明知道她不喜歡繁瑣壓抑的規矩,卻還是將她送進皇宮用權勢來告訴她,如何成為凌不疑合適的新婦,而不是原本能夠璀璨耀眼的程少商;明知道她最討厭權勢威壓,卻處處都在她面前展示手腕算計,將她堵到無路可走的地步;明明知道皇后是她最在意的人,卻還是不擇手段將其算計進去;明明知道她最討厭詭譎算計,討厭變相的「為你好,」卻還是不顧及她的感受處處阻攔。
皇權威壓之下的愛,令人窒息。
程少商說:
「那是你的權勢,不是我的。」
她想要做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拿捏,任人擺布的傀儡。
凌不疑受制於皇權,卻也敢明晃晃地利用權力的滋味,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唯有程少商,一直都是那個被推著向前走的人。
前半生,她被自己的父母和身不由己的命運推著向前走,後半生,她被凌不疑和皇權推著向前走。
清歌牧野,吹笛鳴柳,看星河燦爛,皓月皎潔,才一直都是嚮往自由而誠摯的程少商所嚮往的生活。
掌握自己的命運,可以真正為自己好好活一回,才是她最嚮往的事情。
凌不疑愛程少商,可他對於程少商的愛,並非完全信任。
最委屈的地方,是旁人不覺得她委屈
她最委屈的地方,便是所有人都不覺得她委屈,反倒是覺得她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從來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就這樣將她帶入這樣一場局中,這才是程少商本人最可悲的地方。
那個曾經天真果敢,勇毅堅韌的小女娘,從一開始的嚮往自由和大好河山,清歌牧野於世間,好奇樓觀巧建築,到被迫入宮讀書知禮學規矩,直至越來越沒有當初的影子 後面笛子也不怎麼會吹了,還留了不方便做工的指甲,失去了原本的光輝。
說好聽些是為愛磨平稜角 但誰說這些稜角是必須磨平的呢?說是更好地成長,但這成長的代價也太大了。
退婚後,所有人都叫她熬過去,都對著她說「這門婚事原本你就是不配的,」可是這些苦是她活該受的嗎?若是沒有凌不疑的青眼,她或許那也未必會受這些苦。
她最可憐的地方就是沒人覺得她可憐,所有人都覺得她多幸運,都在羨慕她能被他看上,身邊人總在告訴她,你必須成為配得上他的人,你要聽他的話,不能拖累他,要合格地成為凌子晟的新婦,而非是原本就耀眼奪目的程少商。
可誰還記得她最初的夢想又實現了多少?起初她是想自己成為驕陽,現在只能成為他身邊的繁星。
我不願去過多評價這段感情的利弊,每個人看法不一樣,而他們都是非常立體性格鮮明的角色,不是十全十美無可挑剔的男女主,更不是聖人 他們所有的摩擦和思想的錯位,如果站在他們各自的立場上以他們的思維方式來思考,其實都是合理的。
但我就是為此惋惜的,是她被改造成了這個時代需要的樣子,且劇中人劇外人都不覺得她可憐 都不會站在她角度思考她所遭受的痛苦。
世人只知她是凌不疑的新婦,是全都城最有福氣之人,卻忘記了她是程少商,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是一個有靈魂,有自尊,嚮往自由的人。
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附屬品。
凌不疑勸她權衡利弊,可權衡利弊之前,他從沒有告訴她為何要如此,在大殿上,他說願意同程少商分享任何事情,卻不願意告訴她霍氏滅族的真相,他只是習慣性地用權力來讓她走到自己身邊,卻從來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
因為沒有順著他的意,便是不懂事?便是不知進退嗎?
「我只是想為你好,」縛住了程少商的腳步。
她說:
你們都說為我好,是因為我不夠好,是嗎?
「可我原本不用管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可以嫁個尋常郎婿過尋常日子,什麼朝堂宮廷,什麼聖上殿下,凌不疑,是你拉我進到此局當中的。」
「我說一萬句,也抵不過凌將軍說一句。」
問題的關鍵,程少商早已指出,可凌不疑卻還是用權勢來將她當做自己的私有物品,他也許在這個過程中忘記了,程少商原本就是跨越翱翔天空的雄鷹,而非只會躲避在屋檐下的雨燕,更非柔弱不堪只會攀附喬木的菟絲花。
她說:
那是你的權勢,不是我的,而我為何能用你的權勢呢?是因為不久之後,我將會嫁與你,為你生兒育女,讓你開心舒適,所以我就能分享你的權勢了。我這個人,就愛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但我若是嫁與你,就得按照你的規矩活下去,那時,我便將不再是程少商了。
哪怕是連原著作者關心則亂本人都做出正面回應:
如凌不疑這般的男子,絕非良配。
清歌牧野,笛聲詠頌
事實上:
程少商並沒有原諒凌不疑,她只是對從前那個高傲的自己,妥協了。
事實證明:
相濡以沫只是佳話,相忘於江湖才是幸事。
情之一字,教人肝腸寸斷,教人生死相許,卻也教人渾噩倉惶於世,不得往生。
看到程少商與凌不疑和好的時候,我只覺喜憂參半,卻又忽覺悲涼。
原本的程少商,鋒芒畢露,眼中似有星辰閃爍,可如今的程少商,只剩下了對現實的妥協。
她,從來都沒有對未來,乃至於對命運的選擇權。
她不想有這門親事,卻也不敢拒絕,在皇權的威壓與家族的榮辱權益之間,她不得不成為其中的平衡。
是以,程少商不得不將自己置於了一個兩難的境地,進退不得。
事實上,程少商對待婚姻和感情,始終都抱有自己的看法,無論是樓垚還是凌不疑,乃至於後來袁慎,程少商都極為清楚自己的內心,究竟想要什麼。
程少商當初毫不猶豫地選擇樓垚,很大一個原因,恰恰是因為她同樓垚在一起,可以掌握自己的未來。
哪怕是後來的袁慎,甚至都很尊重程少商的想法,甚至於對她說:
「誰要你學那些臭規矩了,裝裝樣子就行了。」
無論是在大殿上,還是在皇后壽宴上,當程少商說出那句「臣女,願高攀凌將軍一次」時,她眼中的堅毅其實並未曾有多少喜歡,更多的,彷彿像是要去大義凜然赴死般地去做這件事,而非是真正地心生歡喜。
程少商對於凌不疑的這場選擇,更像是一種賭氣之後的極端叛逆。
可是,當小獸拔去利爪,小鳥失去翅膀,關在金絲籠中,成為某個人,或是權勢的附屬品沒有自我,那對於一直嚮往自由的她,無異於是在掐滅她的光,折斷她最後的希冀。
何況,但凡當初她有一點退路,她又怎會願意答應這門親事?
因為,她害怕了——巍巍皇權下,她沒有選擇的命運。
文帝在程少商拒婚後的勃然大怒,言語中威脅禍及家族,三皇子在殿堂上的冷嘲熱諷,話里話外中的輕視威壓,五公主高高在上地說哪怕程家在戰場上浴血殺敵,她一句話也能讓他們漂泊無依,程少商在被權貴刁難時的無可奈何,凌不疑出現後眾人的畏懼,一切的一切,都讓程少商覺得膽戰心驚,更令始終孤立無援的她感到畏懼。
權勢是真的好,卻也是真的可怕。
說到底,皇權威壓之下,又談何真正的愛?
哪怕是結局中是令人並不意外的團圓美好,可真正算起來,程少商算是得到了自我的救贖了嗎?
書中的程少商在自我PUA之下,算是得到了自我的救贖,可劇中的程少商呢?
可我寧願她能夠重獲自由,重回原本能夠明媚開朗,嚮往自由於天空翱翔的程少商,而非是這個如今被眾人稱讚的凌子晟新婦。
作者:花語遲,自由撰稿人,兼具浪漫主義與理性主義,專註女性成長與情感方面的寫作,勵志做一個努力寫作,熱愛閱讀的女漢子。
熱愛文字之美,賣字為生,相信有一天會成就更好的自己。
目前文筆淺薄,尚在磨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