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三塊廣告牌》, 請珍惜身邊的人, 因為每個人都在用力的生活

電影《三塊廣告牌》和所有好電影一樣,用一個極具戲劇性的故事勾勒人類的日常。他們看上去很新鮮,離我們很遙遠,但他們在說的不過是太陽底下每個人的日復一日。人有腦容量巨大的大腦,有高度發展的語言,但人實際上是不思考的。一個不思考的人,他看待他人、看待事情、看待世界的方式就和動物沒什麼區別了: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影片故事很簡單,一個離異女人(米爾德里德)通過三塊廣告牌質問警察局局長,為何姦殺自己女兒的兇手仍逍遙法外?

緊接著,影片由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展開:米爾德里德的做法,對還是錯?在她自己、她朋友、張貼廣告工人、廣告公司職員(red)看來無疑是正確的,有著充分的理由。兇手就是沒抓到啊,警察局沒幹正事,就得接受質疑。在神父、局長下屬迪克森、小鎮上的其他人看來是可惡的,局長是好人,容不得這樣的挑釁。

其實這樣的行為在米爾德里德兒子和前夫看來是荒唐的,這無濟於事。在局長看來這不公平,自己做了所有能做的,只是找不到突破口而已。除了局長已經沒人真正關心廣告牌的內容,大家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行事,包括米爾德里德。女兒的案件遲遲未果,一腔怒火無處可發,於是通過廣告牌控訴。

但是,那控訴誰呢,就局長了。但局長是無辜的,如他所說,這不公平。我覺得每個人應該都很認真問過一些得不到回答,甚至不知道該問誰的問題。十幾歲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他不喜歡我?我哪裡不好嗎?二十幾歲苦思冥想,為什麼一個人好端端的就得了癌症?為什麼生病不是那些壞人?三十幾歲又想,明明用力生活的是我,為什麼走運的是他?

顯然米爾德里德還沒意識到,雖然女兒的遇害是人為的,但現實很殘忍的就是,她也許永遠也沒辦法報復回去了。她還不懂,這悲哀就像命運給她一拳,只能接受,無從回擊。就像山洪、地震和颱風,摧毀一切你又該去追問誰呢?米爾德里德發泄在局長身上的,是一種天真的、不假思索的憤怒,一如小鎮居民對米爾德里德的憤怒。

最後局長自盡,留下三封絕筆信,分別給妻子、米爾德里德和迪克森。局長通過書信明確告訴妻子,自己自儘是因為與其在病痛的折磨下苟延殘喘,不如體面離去,只留下美好記憶。好吧局長說的這麼明白了,妻子仍然把他的死歸咎於米爾德里德,因為她剛好在這節骨眼上向他宣戰。事出有因,她自然就是這個因了。連妻子都沒能拎得清,何況其他人。雖然局長患癌在小鎮上人盡皆知,但他們顯然會把米爾德里德視為主因。

所以局長替米爾德里德支付廣告費,作為小小的報復,讓她也嘗一下無辜的滋味。米爾德里德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都疲於思考,在經驗的窠臼里走不出來。雖然大家會認為故事主角毫無疑問是米爾德里德,但我更傾向於把米爾德里德和迪克森理解為雙主角,因為故事的主題是通過兩人共同詮釋的,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