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音樂製作人劉韌:是《新說唱2024》混音總監,也是高校青年教師|Z世代 正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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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聞見習記者  雷蘊含

今年年初,福布斯中國推出了2023年度under30榜單,評選出了95位活躍在各個領域的30歲以下優秀青年,其中就有劉韌。而入選本年度u30榜單的音樂人,除了劉韌,只有王嘉爾。

劉韌從中央音樂學院取得博士學位之後,成為了中國傳媒大學音樂與錄音學院的青年教師、師資博士後;同時,他也是知名混音工程師,是華北地區首個杜比官方認定的杜比全景聲音樂製作棚「rss走起音頻」的聯合創始人。儘管工作非常繁忙,但劉韌說,能夠干自己喜歡的事,並不會覺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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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韌 圖據受訪者

從小埋下的音樂製作夢想

關於音樂製作的夢想,劉韌說,這早在他年幼時就已埋下。「當時很流行cd,我喜歡一首歌,就會去買它的實體唱片,然後翻看歌詞後面的製作名單。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編曲、錄音、混音、母帶這些詞,我覺得很好玩,但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就去問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也不是這個行業的,他們只知道要做這些就得去一個叫錄音棚的地方。所以我小時候一直以為錄音棚是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感覺非常神秘,但沒機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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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s音樂製作棚。圖據官方公眾號

可能是和音樂有著命定的緣分,上初中時,劉韌因為喜歡王力宏,所以時常關注他的動態。有一次,王力宏在網路上分享了自己製作新專輯的過程,其中有一段是他為了找到最貼合歌曲情感的聲音,反覆測試鼓組的各種錄音方案,這一段視頻帶給了劉韌極大的震撼。「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平時隨意聽到的一首歌,背後需要付出這麼多心血;原來一首歌雖然發出來只有一個版本,但實際上可能做了很多個版本;原來不同編曲的風格可以塑造一首歌的走向。這對於當時在上初中的我來說,是很神奇、很震撼的。」

從那時起,劉韌就一直在想,要是能夠在這種環境中工作,並且和王力宏合作一次就好了。於是,在高中時他選擇了藝考,憑藉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成功考入了錄音藝術專業。後來,這個小男孩真的實現了他的夢想,不僅擁有了自己的錄音棚,還和王力宏多次合作,例如王力宏的第一首杜比全景聲音樂《天地龍鱗》,就由劉韌擔任空間音頻工程師。回望過去的這些年,劉韌用了「幸福」一詞來進行概括,他說,「既然我喜歡這條路,我就專註在上面耕耘,不會覺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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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韌在錄音棚里進行分享授課 圖據官方公眾號

說唱綜藝的製作困難重重

雖然2020年已經有擔任《說唱新世代》錄音總監的經驗,但劉韌說,此次《新說唱2024》的混音工作還是困難重重。首先是數量多,這一季節目一共12期,有200多首歌,工作量非常大。第二是突發事件多,比如有時候節目馬上要上線了,但在二審三審的時候突然發現新的問題,為了節目能夠按時順利上線,這時就需要緊急替換音頻。「我們混音團隊隨時都要綳著一根弦,出去吃飯都得背著電腦去(笑),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工作,節目組要什麼我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時間去響應。」劉韌說道。

第三個難點其實是說唱類節目的特質,因為rapper們在現場演出的時候,為了讓歌曲聽起來更狠、更爽,更能夠打動聽眾,在現場可能會唱一些不適合出現在正片的歌詞。因此,在節目上線之前,這些地方都需要重新補錄。劉韌對此做了解釋,「在替換歌詞時,很容易出現的狀況是這一句歌詞的情緒很連貫,但是改動的兩個字會有銜接不舒服的感覺,一聽就是後補的,這種處理起來就比較麻煩。」劉韌笑稱,這種改詞的工作其實是「費力不討好」,因為團隊很辛苦地把歌詞做到無縫銜接,最後觀眾還是會覺得歌詞改了,聽著沒意思。「但是為了節目能夠順利播出,這麼做還是值得的。」儘管面對這樣的情況,但劉韌對此並無怨言,對他來說,讓更多人聽見這些音樂是更重要的。

第四個難點更多的是技術層面。劉韌說,這一季《新說唱2024》,他的目標是給觀眾帶來全新的音樂體驗。「之前的幾季節目,人聲會比較薄、亮、脆,這是一種混音風格。但在這一季中,我希望做一些改變和嘗試,我們團隊達成了一致:人聲清晰、有力而且厚實;伴奏和樂隊層次分明,低頻穩定;重視現場感,靈活巧妙地運用環境話筒。」為了達到最優的效果,劉韌和團隊在第一期定基調的時候做了大概20個版本,從第一期開始,將混音效果一點一點從「薄、亮、脆」轉變到「有力、厚實」。劉韌表示,這是給觀眾一個消化的時間,也是給他們自己一個消化的時間。「雖然這個過程並不是那麼順利,目前或許很多人不明白我們在做什麼,但我會專註在自己的作品上,不去想這些,慢慢地讓大家接受新的東西。」劉韌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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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s音樂製作棚 圖據官方公眾號

教師與混音師的身份平衡

一方面是高校的青年教師,一方面是業界一線的混音師,對此,劉韌表示,這並不衝突。他現在教的課程大部分是錄音基礎、混音技術和一些混音實踐課,這些是跟他現在從事的創作相輔相成的。「這二者可以說是缺一不可。如果我沒有這些實踐的經歷,沒有一線的工作積累,可能在學校里我就給不了同學們最新的東西。相反,如果我只幹活,沒有輸出,其實也挺可惜的。」

這次製作《新說唱2024》,劉韌帶上了許多中傳音錄學院的同學們一起,讓很多同學對一線的工作有了更深刻的感受。「我們在高校也不能只是每天上課給大家講一些理論,這樣的話,學生永遠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他們一定要自己去錄、去練、去創作,要看到一線是什麼樣子,不然等畢業之後可能對這個行業和市場反應不過來。這個時代的要求太高,發展太快,必須要給同學一些實踐機會,我覺得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對我而言這是一個正向的循環。」劉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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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韌在錄音棚里進行分享授課。圖據官方公眾號

關於音樂,劉韌從未停下腳步,他永遠還有更多的想法,渴望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就目前來講,他今後的重點會放在空間音頻的技術創新上,這是一個相對比較新的嘗試,他希望能夠在這上面有所突破。同時,他也表示,自己這幾年一直很忙碌,沒有太多時間去整理跟反思,他更希望自己把腳步放慢,好好復盤一下,然後去思考未來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他說,「我現在可能要從這幾年做的作品中去總結一些經驗,從而獲得進步。我還是得帶著腦子往前走,而不是一直埋頭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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