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一群姨太太 ——淺評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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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這是偉大的詩人裴多菲對自由的敘述。沒有人不喜歡自由,而真正能得到自由的又有多少人呢?由張藝謀執導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所講述的是被封建禮教束縛的幾位女性的悲劇人生,她們就不幸的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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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鞏俐飾演的四太太頌蓮為例。她本是一位女學生,卻被迫被繼母賣到「老爺」家做四姨太。頌蓮一開始是一個有個性獨立思想,接受過教育的女學生,卻被日復一日的封建禮教環境中荼毒為了一個為爭奪老爺寵愛,不擇手段的瘋子。雖然在影片最後頌蓮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心靈又回歸到開始時的純真,但她終究變成了一個瘋子。這是一個女人的悲劇,更是時代悲劇的一個代表。張藝謀導演在影片中推敲的這些情節,設置的戲劇矛盾,使影片的悲劇色彩又上升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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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有多個人物衝突,最為明顯的是頌蓮與老爺,頌蓮與老爺的女人之間的矛盾關係。頌蓮一嫁進門,就被丫鬟雁兒來了一個下馬威。這是頌蓮與雁兒之間矛盾的開始,為後面兩人矛盾激化做了鋪墊。在影片的前半部分,與頌蓮矛盾衝突最大的應該就是三太太梅珊。梅珊是個不善偽裝的人,喜歡厭惡都表現在臉上。她在頌蓮嫁到府上的第一夜,就設法把老爺叫到了她的院里,讓頌蓮獨守空房。這是兩人的第一次交鋒,是兩人矛盾的開始。後來當梅珊用同樣的方法對付頌蓮搶奪老爺時,老爺卻沒有同上次一樣去她的院里。於是梅珊便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唱戲把老爺和頌蓮吵醒。按常理說,這應該是兩人矛盾最為激烈的時候。而此時兩人的衝突卻戛然而止。因為頌蓮懂得可了梅珊的心情,也理解她的遭遇。她們都是同樣的人,有著同樣的宿命,都被這個封建制度摧殘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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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中最大的反轉,是在二太太身上。在影片的前半部分,二太太總是關心並照顧著頌蓮,頌蓮也一直把她當作好人對待。二太太隱藏很深卻也有跡可循。例如二太太房間里滿是明黃色的裝飾這一點,導演就用顏色給觀眾暗示了二太太對於權利的追尋與熱愛。她並不像表面上看著這麼人畜無害,俗話說得好,悶聲不響的都是最有心機的。這就註定了頌蓮與二太太之間的衝突。她們矛盾激發的最高潮,是在頌蓮被封燈,二太太成為贏家的那一刻。頌蓮終於看清了二太太的真實面目,嫉妒憤恨以及被騙過後的惱怒使頌蓮失控,剪掉了二太太的耳朵。

從這一變故可以看出,此時的頌蓮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穿著學生服,雖然是被逼嫁到府上,卻有著個性和獨立思想的人了。她在府中的混水裡,以及在封建禮教的摧殘下,最終迷失了自己,丟失了最為寶貴的自由。「頌蓮」中的「蓮」字,也成為了對她自己的一個諷刺,她已經被世俗污濁沾染的面部全非,不再出淤泥而不染。

除卻這些老爺的女人們,頌蓮的一生中也出現了兩個重要的男人。他們的存在也是影片中矛盾衝突的主體。老爺這一形象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長似的人物,他是封建社會中的掌權者,大男子主義是他的本性,他認為女性只是男人的依附品而已。他的眾多太太都為他葬送了寶貴的自由與青春,頌蓮也是如此。他以及他所代表的封建禮教才是引發故事悲劇的主謀。而大少爺這一角色可以說是對頌蓮內心的一種慰藉。

頌蓮受過教育,她渴望自由與愛情,所以當與她年紀相當,又有才華的大少爺的出現就成了頌蓮的光,她的希望,她對世界僅存的美好的想像。可造化弄人,大少爺又是如此懦弱,他不可能帶給她幸福,更不要說自由。這一衝突就更加劇了頌蓮的人生悲劇,也為她的改變做了鋪墊。他是造成頌蓮「黑化」的幫凶。

一部好的影片離不開情節的支撐,有矛盾和衝突才能使故事更加精彩。可以說,《大紅燈籠高高掛》中情節與矛盾的運用不容小覷。巧妙的情節鋪設,大膽的戲劇衝突才能更好的展現主題。在封建禮教的壓制下,女性的自由無跡可尋,再純潔的人也有可能被社會污濁同化。誰能守得住本心,誰又能在失去本心後返璞歸真,並且擁有反抗的意識,逃脫世俗的枷鎖,掌握自己的命運,得到自由,回歸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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