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晨的《送我上青雲》, 除了關於女性情慾, 還有螻蟻般的人生

電影快訊 1524℃

1一部女性題材的電影《送我上青雲》上映,可無論票房和排片都不盡如人意。剛剛在《都挺好》里塑造了蘇明玉的姚晨,一人挑起監製和主演的大梁,卻依然沒能給這部口碑還不錯的電影帶來更多的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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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滕叢叢,也是位年輕女性。處女作,能奉上如此的質量,已屬不易。她發布的微博里也自述到劇本就打磨了三年,得到姚晨和袁弘的鼎力支持更是一種幸運。暑期檔中,《哪吒之魔童降世》繼續刷新著票房紀錄,《上海堡壘》引發惡評如潮票房更是一敗塗地,其他幾部只能算不瘟不火,話題熱度有限。倒是這部《送我上青雲》,帶著一絲藝術氣息,為這個燥熱的暑期檔吹來了幾分清冷凈斂之風。在冷冽的色調和荒誕喜劇元素的包裹下,這部少見的以女性為主角的國產電影,難得的拍出了幾分詩意和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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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姚晨飾演的盛男這個角色,身上集合了很多當代中國女性的特色。盛男,這名字,讓人想到剩男。而她,是不折不扣的剩女。她是個職業女性,獨立、自強,想活出自我,卻依然苟且的活著。租著房子,存款不多,癌症卻突如其來,整個人生就像影片畫面的色調一樣變得灰暗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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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易,女人的人生更不易。一個成年女性,面對著職業理想困境,原生家庭疏離,身體健康缺失,情愛慾望迷失,似乎全世界都在與她作對。她身邊的每個男人,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男人。父親出軌,同事自私,客戶傻缺,好不容易遇到個心動的,還是個軟蛋。連稍微好那麼一點點的老頭,也是個好色的神棍。

可女人就都好了嗎?江邊的女人想多要棺材錢,電梯里的女孩掉了睫毛許願要嫁個富二代,盛男的媽媽像個心智未成熟的少女。連盛男自己,也在堅強獨立有點混不吝的性格底下,依然懼怕死亡,被金錢和慾望俘虜,還喜歡上錯的人。

金錢和慾望,是每個人都無法跨過的坎兒。沒有金錢,死亡都沒有尊嚴。不到死亡,慾望都不會消失。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所以,這雖然是女性視角的故事,但說的還是螻蟻般的人生。3盛男的原生家庭就是個悲劇。父親出軌自己的同班同學,母親梁美枝在婚姻失敗中變成了傻白甜式的中年婦女。

不是每個人的成長都是與父母一路和諧相處,有的人長大以父母為榜樣,可或許更多的人是不想成為父母那樣。就像李宗盛在《新寫的舊歌》唱到,有幸運的成為知己,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盛男與梁美枝吵架的一段擲地有聲,為人父母卻沒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憑什麼指教自己的孩子怎麼生活?導演借盛男之口,說出了很多子女不想或不敢對他們不夠合格的父母說的話。另一方面,即便家庭和睦,哪怕是出於孝心,中國式子女跟盛男一樣,也習慣於有事自己扛,對家人報喜不報憂。

後來,還是讓盛男給媽媽拍了一張照片算作和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畢竟有養育之恩和血緣親情,可心底的那層隔閡和那道代溝卻總是難以穿透的東西。而從女性的角度,不管是盛男自己,還是她媽媽梁美枝,都充滿了女性特有的悲劇色彩。不管用什麼方式去活,女人總會淪落到更容易受到傷害的一方。4女性的慾望描寫成為電影另一個顯著標籤。這不失是一種大膽,畢竟在更多的非女性主角的電影中,即便是談到女性的情慾,也是男性的視角。要麼是處於被支配地位的配角,要麼是被男性物化的標籤。於是,當盛男說出「我想和你做愛」,以及之後的種種情慾情節,由此帶來的反差反而成了笑點。

這笑點充滿了苦澀的味道,無奈而又不甘,是一種無法掌控命運的無能為力。盛男情慾的對面是兩個男性。無論是盛男的同事毛毳,還是吃軟飯的劉光明,導演對這兩個角色都帶有諷刺,這諷刺又並非欠缺真實。一個男人渴求金錢的成功,結果因為色盲被盛男捉弄穿錯了西裝,盡失尊嚴與事業。

一個男人想要應有的尊嚴,結果所有的偽裝還是被盛男發現,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沒有。盛男的情慾也從愛欲變成赤裸裸的性慾,內心深處還是對死亡恐懼背後的求生欲。

情慾不過是一道泄洪口,用它證明自己還活著。5電影本來是寫實的手法,但到後面卻透著一股荒誕的意味。那口漂流的棺材和老李頭的葬禮,似乎要告訴人們,不管人生如何,到頭來還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身後事也只有任人評說。這部女性電影,好在沒有苦大仇深,也沒有矯情說教,它把故事放在遠離城市的山上,放在氤氳縹緲的景中,有種遠離現實卻又無法逃離現實的悲愴。

可惜,後半段及結尾還是顯得過於草率,缺少力量。那種命運的無力感還是沒能更好的呈現出來。「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這句話本身有著藉機向上的意味,在電影中我們感受到更多是普通人的掙扎。不是每個人都能趕上風口,平步青雲的。這不正是生活的常態嗎?

連這部電影都在掙扎。影片口碑不錯,可在殘酷的市場下,電影在商業層面並沒能實現很好的票房,導演也不得不呼籲院線能增加排片。棍哥也希望這樣質量上乘的電影,也能獲得更好的結果和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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