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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不知處祠堂。
裊裊香煙之中,藍氏列祖列宗的靈位肅然陳列於案上。案前跪著一白衣人,脊背挺直,神色凜然,沉靜的目光注視著刻在牌位上的那些已逝的姓名。
這時,他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動靜——有人推門進來了。藍忘機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卻沒有轉過身,像是強行壓制住了自己的動作一般,依然端端正正地跪著。
進來的那人向他走近,很快便來到了他的身邊。藍曦臣道:「不是魏公子。」
藍忘機:「……」
藍曦臣笑道:「是魏公子自己不願來的。」
藍忘機低低地道:「嗯。」
藍曦臣打量著他神色,搖著頭道:「忘機,每當我提到他時,你的眼神都會產生變化。」
「……」藍忘機繞開了這個話題,問,「魏嬰,他說什麼了。」
藍曦臣道:「他問我叔父會怎麼罰你,我說還不至於動手。他便露出了放下心來的表情,說,沒事就好。若是他來找你,叔父反而更加生氣。」
藍忘機道:「嗯。」和他想的一樣。
藍曦臣走近幾步,背著手站在牌位桌前,目光注視著桌上銅鼎中剛點燃不久的線香,問:「忘機,你與叔父說什麼了?」
藍忘機頓了頓,實話實說道:「我在信上與兄長說過的那些。」
藍曦臣問:「全部?」
藍忘機道:「全部。」
藍曦臣沉默了。
片刻,他回過頭來,眉頭微皺,嘴角的笑容露出一點無奈,道:「你本可以不用立刻趕著回來的,為何不聽我的?叔父並非不講理之人,我既能幫你壓下一年,之後也總歸會有辦法。因為此次亂葬崗的事件,魏公子的風評也明顯有了好轉,若是再過些時日……」
藍曦臣說到此處,暫且停下,留神去看弟弟的反應,卻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半分有悔的神色。
藍忘機道:「不一樣。」
藍曦臣道:「你回來了,也是要再走的。你不可能帶著魏公子一直待在雲深不知處。」
「……」藍忘機執拗道,「我知。但是,不一樣。」
他不動聲色地道:「我與兄長信上所說的關於藍家之事,我若不說,兄長會主動告知叔父嗎。」
藍曦臣略一啞然,道:「可你的做法太過激烈了。」
藍忘機搖頭道:「不過道出事實,何有激烈一說。」
藍曦臣道:「說了也未必能改變。」
藍忘機道:「若是不說,便永遠不能改變。」
「……」藍曦臣失笑道,「忘機,你與魏公子相處下來,倒是也學會了幾分伶牙俐齒。」
藍忘機道:「……忘機不敢當。」
「也罷。」藍曦臣道,「叔父教育我二人長大,自然是個明白人,你我身為晚輩,言盡於此,他自有判斷。」
藍忘機道:「……嗯。」
藍曦臣看著他,忽然道:「其實剛才魏公子還問了我一個問題,你可知是什麼?」
藍忘機略略抬頭,問:「什麼。」
藍曦臣笑道:「想你應當是猜不到。他問我說,叔父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藍忘機微微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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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