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莊子,本名莊周,是戰國中期宋國蒙人。我生性樂觀,崇尚自由,不喜被約束,想當初得楚威王賞識,想提拔我,後來都被我拒絕了,與其高官厚祿不如做個小小的「漆園吏」快活自在。
我年少時喜歡旅遊,世界這麼大,總想去看看。我有一個偶像,叫李耳,他寫的《道德經》讓人愛不釋手。眾所周知,我最喜歡的動物是魚兒,大家在某些手游中也把魚設定為我特有的座騎。那麼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魚嗎?
首先,民以食為天,我生活的時代很貧窮,食不果腹,而水中的魚卻是最常見之物,可充饑飽肚。我不僅喜歡吃魚,更喜歡釣魚,常以漁父自比。聽說後來南唐有個皇帝還刻意模仿我,「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無言一隊春。一壺酒,一竿身,快活如儂有幾人?」
另外,我嚮往魚的自由自在,可以穿梭在蓮葉間,戲水為樂。我常常幻想,人生於世間,如果能像魚兒這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該多好。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從來不追憶往事,也不會傷感,更不會記仇。
世人都說我的人生觀富含哲學,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接下來我就給你們講講我和三條魚的故事。
北冥之魚:有所欲、必有所累
我寫過一篇文章《逍遙遊》,開篇提到了一條魚化身為鯤鵬翱翔天際,看似逍遙快活,無拘無束。殊不知其化身為鯤鵬後亦不自由,並不是魚想變鯤鵬九能實現的,其過程艱辛無比,想要翱翔九霄還必須藉助外物,依賴風。沒有風,鯤鵬如何扶搖而上九萬里?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逍遙遊》
北冥之魚的痛苦在於「慾望」,她渴望化身鯤鵬,同時她亦「有所累」,必須有所依賴,藉助外物,失去風,便會從高空墜落。
《管子、下篇、心術下》中寫道「君子使物,不為物使」。人一旦有了慾望,便容易失去自我,被外物所驅使,又何談自由與快樂呢?
人生在世,總為功名利祿奔波,有慾望便不自由,就如同北冥之魚,雖然有遠大的志向,宏偉的目標,化身之後很強大,但亦不自由。真正的自由不是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而是我想不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世人崇尚自由,卻很難擺脫物慾,能做到「不為物所累」便是人生的第一重境界。
濠梁之魚:只為自己而活
我在《莊子·秋水》寫過第二條魚,叫做儵,是濠河之魚。
有一天,我和好朋友惠子路過濠水的橋上。
我說:「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
惠子卻說:「你又不是魚,怎麼知道魚快不快樂?」
我立刻答道:「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
有句話叫「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魚兒的快樂在於本身無拘無束,而不因別人的評價有所改變。我們都應該為自己而活,何必太在意別人的眼光,活在別人眼裡?
人生最大的快樂就是用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正如落魄潦倒的蘇東坡,依舊寫下「長恨此生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惠子的觀點邏輯思維沒毛病,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但他理解的層面太過狹隘,太淺顯,而我更喜歡換位思考。人要活得快樂,換位看待問題,不僅可以理解別人的苦衷,亦能從中收穫快樂。
魚兒的快樂在於可以自由的在水中嬉戲,人生的樂趣在於心無雜念,坦然於世間。堅定自己的信念,活成自己喜歡的模樣,而不是追尋別人眼中的快樂。
為自己而活,不為外物所擾,這便是人生的第二重境界。
江湖之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我在《大宗師》里寫過第三條魚,叫做鮒,是車轍的小魚。
池塘快乾了,兩條小魚被困在泥潭中,她們互相吐沫,互相濕潤,勉強維生。世人眼裡這本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正如夫妻雙方,相濡以沫,患難與共,而在我看來,與其這般痛苦艱難的活著,終究還是會因為缺水而死去,何不坦然放手呢,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人若能將生死都看淡,其他的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這兩條魚相濡以沫是天性,而現實中的人卻是為情所困,愛情是甜蜜的,同時也是殘酷的,人生糾結於離合聚散就無法做到逍遙快活,想要愛,就必須付出代價。
有人說人生過客匆匆,所遇之人都是相伴的旅者,只有自己才能走完全程。人生有太多的抉擇,在我看來,最難的不是選擇堅持,而是選擇放棄。
懂得放手,便是人生的第三重境界。
我的人生哲學理念是「無為而自然」,拋開世俗妄欲,不爭,凡是順其自然,方能逍遙自由,這才是人生的至高境界。正如「逍遙遊」中的「游」,不僅僅是身體的自由,更是心靈的自由,只有做到這點,才能得到人生最大的樂趣——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