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江湖兒女》: 細節元素與人物的個性的有機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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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2018年的電影作品,現實題材的作品雖然不少,但能稱得上佳作的卻寥寥無幾。 追究主因,還是人物角色的設計上過於薄弱,深度不足,經不起推敲。 自然也就無法把故事的根基打牢。在這點上,由賈樟柯導演,趙濤、廖凡等主演的137分鐘劇情長片《江湖兒女》就頗有值得品味之處,實為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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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一開始的幾分鐘,就完成了對女主角巧巧的特寫檢視。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她手上巨大的寶石戒指。 這完全符合她身為「大哥的女人」的人物設定。 同時,華麗而燦爛的戒指也與她年輕漂亮的外表相得益彰。 直到此時,戒指還只是充當一個為了說明人物身份的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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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她開槍示警而被審判時開始,這枚戒指就發揮了另外一層功用。 它被用來暗喻巧巧在面對愛情與人生的巨大變化中,被迫拋棄的那個青春的「自我」:在她穿著囚衣被審判的時候,戒指從手指上消失了。這一段特寫鏡頭,焦點對準了演員空空的手指而不是眼神。 足以說明這枚戒指不只為配合她的身份,更多的還是一種象徵——巧巧那青春洋溢、肆意而為,完全被夢幻色彩和愛情佔據的青年時代,也就象徵著成熱的那個「巧巧」。 當戒指消失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她原本夢幻而燦爛的青年時代在愛情與人生遭受的第一次重大打擊下消失了,所以作品接下來的一段鏡頭都沒給巧巧「帶上戒指」。連巧巧出獄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戒指都沒再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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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再次出現在巧巧手指上,是在她去車站接郭斌時。特寫鏡頭下,巧巧的手指上又帶了一枚巨大的戒指。但與之前那枚不同,這枚戒指雖然同樣巨大,華麗程度也並不見少。卻並不如第一枚奪目耀眼。冬日陽光下,寶石的光澤溫潤而朦朧,充滿女性特有的柔和之美。這樣的設計不但符合此時巧巧人至中年的氣質,更是暗示了巧巧此時的心境一一歷經生活的淬鍊。她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獨立而強大的成熟女人,不但充滿了自信,更擁有了對自己人生與個人情感的「掌控力」。

當然,如果只在一個主人公身上花心思,這種設計就只能算是炫技。 但《江湖兒女》一片中。把特定元素與人物的個性有機結合的意圖還幾乎體現在所有人的身上。 比如男主人公郭斌。同樣以戒指為例。 整個影片中,郭斌的戒指只在前半段出現,並且非常講究地被戴在象徵著「掌權」的那根手指上。 在此處,戒指象徵的就是男主人公郭斌對自己人生的掌控慾望。 更彰顯著他作為男性這一傳統意義上的強勢角色,在愛情和生活中掌控著一切的自信心理。這種「彰顯"產生轉折,或者說中斷於影片第一個高潮——街頭遭遇小混混攔車復仇,巧巧開槍救人。

這段故事中,有一組鏡頭是他的手部動作特寫:他用毛巾將整個手指完全擋起來,同時也遮住了戒指一一這組特寫,尤其是把戒指擋起來的這個設計,頗值得玩味。 在電影的打鬥動作設計中,有種說法叫「打架時,手上長刺兒的人是佔便宜的一方,也是強勢的一方」。這點在同類動作片中有很明確的證明。比如某些動作片的人物打鬥特寫中,一人手戴戒指或指虎,將另一人擊打出血的鏡頭畫面;或者是一個人物在做打鬥前的準備工作時,特意把手指上的戒指露在包裹物外面。

所以,《江湖兒女》在此處的特殊設計,是有其深層象徵意義的:這既說明了在以一敵數的情況下,郭斌已經在潛意識裡喪失了應敵的信心,只求自保。也象徵著他的男性自信自此開始消亡。這點,在後期郭斌個人的故事情節發展中,也得到了充分印證一一比如他為了自保拋棄情人巧巧,比如他與年輕後生的爭執等。再配合同時巧巧手指上重新戴起來的戒指。其實也象徵著一種「自信」與「掌控力」的轉移。此時對生活對人生的」自信」與"掌控力」。已經從男主人公郭斌的手上轉移到了女主人公巧巧的指尖,女性力量崛起的主題得以彰顯。

一部以時代為背景的電影作品,若只是簡單地堆砌時代元素來完成人物設計,就只能說是製作出了一副副適合創作者操控的「皮影人」,而不是把人物設計與整個故事看成一個有機整體。所以,只有像《江湖兒女》這樣的故事,把細節元素與人物的個性有機結合起來,甚至通過一個細節元素,就能把兩個主角間的聯繫也徹底地搭建起來,這才算真正做到了把人物設計融入整個故事。讓人物成為故事的主角,推動故事的發展,表現故事的主題。唯有如此,才算現實題材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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