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心靈法醫》導演龔朝暉: 把法醫劇當情感劇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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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世界知道你曾經活過。」

這一句意味深長的slogan毫無疑問是對《心靈法醫》的氣質和思想內核最為貼切的表達。「法醫的工作,看起來是冷酷的、冰冷的解剖,實際上它的終極目的是要破案和遏制犯罪。法醫這種看似冰冷的職業,實際上傳遞給人的是一種溫暖,和對生命的尊重。」

這種「冷」與「暖」的交融,是導演龔朝暉對法醫這份職業的理解,也是他希望透過劇中一次次「聽屍」帶領觀眾窺探的人性冷暖,以及對現實的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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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在創作過程中龔朝暉提出了「由形態真實達到情感真實」的要求,並採取了各種方式讓《心靈法醫》「甚至真實得要大過我們生活中對真實的要求。」這種「過分真實」正是他所追求的一種美學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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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突破類型邊界

同質化,一直是類型劇創作最容易陷入的困局。對於法醫劇來說,血腥的犯罪現場、離奇的作案手法、高冷毒舌的法醫人設等等,似乎成了近幾年同類題材的標配。而《心靈法醫》能夠突圍的重要原因首先是撕掉了這些觀眾對法醫劇的既定標籤。

龔朝暉第一次坦言,因為是首次執導法醫劇,他在確定項目之後,基於自己已有的積累,又進行了大量的法醫、刑偵類作品的閱讀學習,試圖找到一些可借鑒的方法,但最終「沒有找到創作方向」。直到在創作過程中搜集素材時,才逐漸意識到《心靈法醫》的突破需要在內容上做文章。

因為一瞬間的衝動,釀造了兩個無冤無仇的人之間的悲劇。龔朝暉他們從現實案件聯想到「我們離死亡只有0.6秒的距離」的心理學理論,並確定了「探究為什麼會有人走到這0.6秒」的創作方向。在《心靈法醫》中,法醫明川不再只是幫助破案的工具,而是「逝者與世間最後的橋樑」。作為一個傾聽者和傳達者,他傾聽逝者的「遺言」,倒推並講述他們生前的故事,追尋真相。

而透過案件的真相,《心靈法醫》想要達到的終極目的是看人的本質,表達對人的關愛。比如,關於「愛」,無論是淡水海屍案中的單親媽媽覃紅,狼人案中的宋薇寒,還是輻射案中的李蘭,她們的悲劇都源自一個「愛」字,只不過愛的出發點不同,選擇表達愛的方式不同,最終愛的終點也不同。

至於對人的關愛,則體現在《心靈法醫》對逝者的尊重,在明川眼中,人死了,不意味著就成了可以隨意解剖的屍體;對生者的慰藉,讓彌留人世的親人了解逝者逝去的真相,解開心結;以及對觀眾的治癒上,每一個案件結束後,以舞台化小劇場模式登場的心靈劇場,當事人面對面的訴說,直接觸及觀眾的心靈。

在龔朝暉看來,這些其實都屬於對人的關注的範疇,也契合了他「無論什麼劇,都把它當成情感劇」的做劇理念。「我最早在學習戲劇的時候,戲劇老師們就告訴我們,文學叫人學,戲劇演的其實也是人。所以無論做什麼劇,即使是奇幻仙俠,折射回來還是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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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要做演員的鏡子

既然戲劇的中心是人,那麼演員自然也就站在戲劇的中心。《心靈法醫》中,法醫明川的形象是非典型的,他不嚴肅、有幽默感,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充滿責任感和悲憫情懷。以龔朝暉對聶遠的認識,他身上膽大心細、敏感的特質與自己理想中的明川吻合度很高。而宋軼,她本身的感性、倔強,偶爾的自我矛盾,亦賦予了羅筆芯這個角色生命力。

龔朝暉看重演員與角色特質上的契合度,因為他始終認為:「儘管有很多演員很有表現能力、表演能力,說我一個人能演一萬個人,但是他還是脫離不了自己本身這一塊料。」他稱之為「物料性質」。在此基礎上,角色呈現出來的效果就要看導演與演員之間的合作了。

過去,有表演經驗的龔朝暉在現場對演員的指導是特別詳細的,演員講台詞時走位的調度,機位的調度等,都會非常嚴格地考慮和要求。他甚至在現場不允許演員改台詞,「一個字都不能改。」他強調,但現在他對工作方式進行了調整。

這種變化來自於生活中的領悟,工作以外的龔朝暉愛好豐富,騎摩托車、滑雪、空中飛傘......尤其是十幾年的飛傘生涯,讓他領悟到對於傘具「我們不能硬性干預,不能強求它,要順勢而為。」將其代入到導演與演員的關係,就是導演要做演員的鏡子,但不能是哈哈鏡。

在《心靈法醫》的拍攝過程中,龔朝暉更加註重對演員的表演方向性的溝通。例如,某一場戲,他希望最終的效果更生活化,更熱鬧,就會事先跟演員們溝通好。這樣一來,在拍攝中,導演的干涉少了,一場戲走完以後,每個演員盡情地發揮出來各自的特點,他們之間的互動也會比導演給到的豐富得多。

再例如,心靈劇場作為《心靈法醫》最為重要的創新之一,在考慮、推翻了各種方案之後,龔朝暉選擇用「未知空間+現實主義表演」的形式拍攝。讓人物進入到一個未知的空間,除了必須的電線、玩具奧特曼等等,其它的都是一種示意性的虛擬道具。「在心靈劇場,我對演員的要求就是用現實主義的表演方式,讓他們展現出純粹以表演為中心的戲劇力量。」

演員真實的表演狀態體現了《心靈法醫》形態上的真實,有了這種真實度,才能實現雖然是在做戲,但讓人感覺像真的,甚至比真的還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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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是《心靈法醫》的獨特標籤

聊罷內容與演員,龔朝暉與麻辣魚分享了他在《心靈法醫》中對於影視美學的追求——希望用區別於傳統罪案劇的視聽語彙賦予劇集氣質上的獨特性。他強調劇集的訴說感,而這種訴說感來自於鏡頭、光線、配樂等等元素的配合。

首先是鏡頭方面,《心靈法醫》採用電影化的拍攝思路,而「電影的中心是鏡頭,電影如果沒有鏡頭就沒有電影了。」因此拍攝時,在鏡頭的使用,景別的使用上,龔朝暉都非常講究,「要用鏡頭來講故事。」他說。再者是光線的運用,從正片故事到心靈劇場,冷暖光的分配,逆光的使用,都是用影像講述故事的方式。

至於目前爭議最大的劇集配樂,其實最能體現《心靈法醫》在影視美學上的野心,一個戲的氣質,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它音樂的運用。作為劇集的音樂製作人,龔朝暉希望整部劇的聲音和音樂表現出唯一性,並被貼上《心靈法醫》的標籤。他希望藉助音樂的感染力,對觀眾起到情感指向的作用,例如殺妻案破案之後,鏡頭給到馮媛的遺像時,配樂中人聲的哼鳴象徵著一種安心釋然的情緒。

被吐槽為「詭異」的口琴聲,實際上用的是爵士口琴,這是為了營造劇集的靈魂感。布魯斯藍調中的憂傷氣質,有一種像人的靈魂在訴說的感覺,因此龔朝暉多將其運用在逝者要傾訴的時候。另外,懸疑氛圍的烘托,亦可通過爵士口琴來實現。

對於觀眾的吐槽,龔朝暉也分析了原因,《心靈法醫》的最佳收看設備是7.1.4全景聲,即7個環繞聲音音響,加一個低音炮,再上四支頂上的全景聲,對於大部分網友來說,手中的的設備很難實現。而他們在進行音量配比時也確實忽略這一點,造成配樂的突兀和喧賓奪主。

為此,龔朝暉透露他們已經聽取了網友的反饋,在進行修改替換,爭取提供觀眾更好的觀劇體驗。他也希望觀眾能夠理解,「我們可能水平又欠缺,但是我們的用意是好的,我們真的是在用心地做音樂。」

最後,龔朝暉表示《心靈法醫》是他拍攝的第一部網劇,他將其視作一個學習的過程,「與劇組、網路上的年輕人交流,對我來說是一次自我的提升,做網劇能夠讓自己的生命力、創作力、創意都加強,接下來我還會繼續做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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